他指的是上次舆论战中她在幕后出谋划策的事。 女儿的表情温柔起来:“该我们谢你。我们都很高兴父亲终于安定了下来,你不知道他从前是个什么状态……再说,我也很喜欢看你演的片子。” 受:“感谢大小姐首肯,我一定继续努力。” 女儿笑了:“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受犹豫了几秒:“其实,还真有一件事……” 攻在沙发上寂寞地喝茶,片刻后就见女儿步履轻快地走了出来。 攻:“你们聊了啥?” 女儿:“你猜啊。” 攻:“……” 攻的儿子的探病风格就古典得多。首先拉来一车补品,砌墙般堆了一客厅,接着走到床前双手握住受的手,严肃道:“您要早日康复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受差点以为自己康复以后真要上战场。 受:“……好的,好的。” 攻在沙发上寂寞地喝茶,片刻后就见儿子规行矩步地走了出来。 攻:“心情平复了?” 他说的是纨绔那件事。 儿子看了他一眼,垂首检讨道:“当时是我情绪化了。” 攻摆摆手:“哎,不用你检讨,谁还没个情绪化的时候?最近跟纨绔还有联系吗?” 儿子:“没有。” 攻呷了口茶,沉吟片刻,忽然说:“松散的联系还是保持一下吧,以后说不定有用。” 儿子:“……知道了。” 攻的儿女上门后,受在潜意识里便等待着另一道门铃声。 但养子当然没有来。 三天之后,受回到了片场,继续投身到了拍摄中。 剩余的镜头已经不多,又奋战了一段时间,其他演员陆陆续续地杀青了,只剩下受与影后。 导演将剧本里的最后一个镜头也留到了最后拍。倒不是出于仪式感,纯粹是为了等待真实的雪天。 这个场景是大雪中的墓地。 真相大白、冤案昭雪之后,男女主的女儿也可以入土为安了。 受跟影后并肩站在墓碑前,雪花渐渐落满了肩头,又缓慢地融化成水,渗入衣中。俩人都没有说话,神情疲惫而平静。 良久良久,受突然哼唱起了一首流行乐曲。那是剧本中的女儿生前最喜欢的歌,却被他唱得嘶哑而跑调。 影后“噗哧”一笑,目光没有离开墓碑,就这样在断断续续的歌声中,微笑着流下泪来。 “卡!”导演喊道,“我们正式杀青啦!” 工作人员的欢呼鼓掌声中,受跟影后对视了一眼。 受:“一会儿去吃烤红薯吗?” 影后抹了抹眼泪:“吃。” 他们转了两条街才找到红薯摊,又走了一条街才确定没有狗仔跟着。 俩人像从前那样边啃红薯边闲聊。啃到一半,影后突然忍无可忍道:“奇怪,当年怎么不觉得噎得慌。” 受哈哈大笑。 影后转向他:“合作愉快。这片子我演得很尽兴。” 受:“嗯,我也尽兴了。” 影后:“那就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脸色变了变:“啊,失陪一下。” 受根据短信的提示转过街角,在一个隐蔽角落,看见了双手插兜的养子。 养子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受倒是笑了笑:“来看望我吗?” 养子自然也看见了那个视频。但未免引起怀疑,他一直拖到现在才找到来见受的机会。 养子:“……你没事了吗?” 受安慰的话语都到了嘴边,却又临时打了个转,出口时变成了:“唉,老啦。” 他面色还没完全恢复,加上拍戏期间瘦了一圈,此时站在雪地里,整个人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养子神情复杂。 头一天摔了受的电话,第二天就出了那个新闻。养子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至少是压死骆驼的稻草之一。 受:“那天晚上我劝你收手,主要是因为梦见了你躺在太平间的样子,怕得不行。” 养子愣了愣,主要是没想到受会说出如此坦率的话。 受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