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还发三百块钱的用餐券。如果有人申请了贫困生补助,只要他自己不说,大概只有班主任知道,其他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刘剑,我们现在只有十几岁,一时的困难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也不必拒绝别人善意的帮助,因为我们日后肯定会有非常光明的明天,你觉得呢?”孟正不是很熟练地熬着鸡汤。 刘剑能察觉到孟正的善意。一模一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在孟正面前,刘剑有一种……就算自己此时此刻稍微软弱了一点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感觉。因为孟正非常真诚,也非常包容。 犹豫了一会儿,刘剑说:“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已经申请了。” “已经申请了?”那你每天还吃得那么节约?孟正咽下了后一句话,问:“难道申请没有通过吗?是手续没办好?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刘剑摇了摇头,说:“通过了。” 孟正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困难?” 两个人沿着大操场上的跑道慢慢地走着。刘剑忽然很有倾诉欲。这对于他来说有些不可思议。孟正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刘剑小声说起了家里的事。 说着说着,刘剑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孟正身上没带手帕,也没带餐巾纸,有些无措地看着刘剑。 刘剑就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擦了擦。 刘剑的家里确实非常困难。 刘妈妈原本是个健健康康的人,她可怜就可怜在出生于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小时候发烧也没人管,硬生生拖成了脑膜炎,造成了器质性损害,最后烧成了哑巴。她也没受过什么教育。嫁给刘爸爸后,在居委会的安排下,刘妈妈成了一个打扫大街的清洁工,只是临时工,收入大概只有正式工的一半。 刘爸爸是腿脚残疾,而且身体虚弱需要长期吃药,虽然生活能自理,但是干不了重活。他每天就在家里做做家务活,然后也是在居委会的安排下,接了一些低价的手工活,像是穿珠子、给布娃娃缝眼睛、用零件组装圆珠笔一类的,每干成了一件活,少的时候只能拿到一两分钱,多的时候也多不过一毛钱去。 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过法。这样的日子虽然艰难,原本也过得下去。再加上刘剑成绩好,自小就是个懂事孩子,他们一家人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 但在不久之前,刘妈妈上早班时,大约是早上五点的样子,被一辆横冲直撞的电动三轮车带倒了。电动三轮车的车主当场逃逸。幸运的是,刘妈妈没有生命危险。不幸的是,她的腿断了,不仅暂时没了工作,现在还躺在家里养着。 “肇事司机还没有找到?”孟正问。 刘剑通红的眼里隐藏着深沉的愤怒,说:“没有目击者,也没有监控,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要是被我知道了那人是谁,我非……” 孟正把手按在刘剑肩膀上,安抚着他的情绪。 刘爸爸和刘妈妈平时赚的钱仅够维持基本的生活所需,根本没存下什么钱来。刘妈妈之前住院的钱还是居委会垫付的。但居委会能救急,却救不了他们一辈子。刘妈妈现在没了工作,家里又添了新的外债,已经无以为继了。 至于亲戚,刘妈妈的娘家极度重男轻女,刘妈妈从小就没有在家里得到过什么温暖,和刘爸爸结婚后直接和娘家断绝关系了,那边是绝对不会给他们家提供帮助的。 刘爸爸这边,他父母都还活着,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刘剑要叫他们叔叔和姑姑的。刘剑去找他们借钱时,姑姑从兜里掏了一百出来,轻飘飘地说:“这一百就给你们了,你们也不用还。我家也不富裕,再多的就没有了啊。”至于叔叔,他直接把刘剑羞辱了一通,还说刘剑的爸爸妈妈都是废物,这样的废物还活着干什么啊,不知道自己会拖累人吗,怎么不去死呢?爷爷奶奶指着叔叔养老,听见小儿子咒大儿子去死,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当听不见。 孟正沉默了。他没想到刘剑的生活环境这么恶劣,穷也就罢了,还遭遇了不幸,遭遇不幸也就罢了,却还要承受来自各方的羞辱,谁知道他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呢?难怪他后来会变成那样……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孟正在刘剑这种环境中生活几年,这样一步步走下去,他也很难保持乐观积极的情绪吧? 但理解归理解,孟正还是想要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