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之后,我愿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程兮喉咙里干涩,动了动嘴唇,久久发不出声音。 她的手藏在袖口,克制不住的打着颤。 大人们沉默着不说话,小石头从娘亲怀里探出脑袋,小步小步跑在程兮面前。 小小的人,学着海棠之前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行礼。 然后“扑通”一声,朝程兮跪下,用力磕头。 “阿姐,求求你,救救。” “阿姐,救,求求。” “阿姐……” 小石头的声音是那样的近,她却有些听不清。 程兮从未觉得自己这样哀伤过,扑面而来的情绪好似一片片潮水,要将她淹没窒息。 她们死寂的眼神,由于她的到来,而泛起点点星光。 她们把期待的赌注全部投在程兮身上,如果结果不尽人意,此前,那便放手一搏。 程兮听到自己开口了,“好……” 程兮费力的动了动嘴唇,一字一句承诺道:“我会找到秋眠姑娘,找出杀害小石头一家的凶手,找到留下罪孽的大官。我会,为你们平冤。” “谢谢姑娘,多谢姑娘大恩。” “多谢姑娘大恩。” “……” 生硬的声音一道道响起,程兮转过身,背对着众人。 她抬头望着彧君,眼前模糊一片。 师傅幼时告诉她,古时女子多为依附,并无选择能力。 她那时小,不太明白。 时至今年,她忽地明白了。 依附,就是指随时会被舍弃。 她们的生命没有未来。 困缚,是她们一生的归宿。 她们是商品,可以被交换,多次转手,辗转于不同人手上。 她们是货物,没有任何自我意识,权利将她们送到天涯海角。 她们可以是任何东西,唯独不可以是人。 貌美,是这里,或者说,在安归戏庄,是一种过错。 海棠却是其中的异类,她说过,去树林深处走几步,低头就是一个被遗弃的女婴。 被抛弃的孩子里,永远不会有男婴。 她说,女子太苦了。 生来苦,日后样样都是苦。 她心性坚韧,努力跟着阿姐学习,终于接管安归戏庄。 她教戏庄内的女子针线活,教她们手艺,教她们唱调,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她说,做人要心地善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她说,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 可是,太难了。 其一,她自认为对街坊邻居问心无愧,可是那几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