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膜。至于他心里那点蠢蠢欲动,亦因此而不再奇怪——他想,那大概是不加掩饰的妄念。 他心神一瞬通透,看懂许多。思绪纷乱冗杂,情绪波动起伏。终是,一片恍然。 他说服了自己。 他意识到,他向来都受季鸣霄某种独特气质的吸引,难以自拔的程度,引他移不开眼。就这么多日子下去,越看越长久,越久越心动,心动便生情,情深不肯移。 还意识到,季鸣霄于他而言不止是道标,是模范,还是天上遥遥不可及的清月。可他现今却想将清月拥至胸怀,代他心上最赤诚热烈的心头血。他竟是不知不觉间,就将季鸣霄揣在了心尖上。 火焰燃烧灯芯芯节,传来一声轻微响声,却于此刻稍稍炸耳。烛火亦随之跳跃。易晗峥于摇晃一瞬的烛光中轻轻出声:“大人,你猜猜……我当年与你同游浔州城,向冰灯述了什么愿?” 季鸣霄此刻神识趋近恍惚,蓦地听他问话,斜了一双略有迷蒙的杏眸看他,从嗓子眼里轻轻疑出一声:“什么?” 易晗峥不闪不避对上他视线,缓缓道:“我当时想了好久,最终所述不为私己,只愿大人得偿所愿。” 话毕,他见季鸣霄像是愣了一瞬,许是觉得他所言太过突兀。 “大人又可知……浔渊峰东西两侧阶梯,我为何独爱走东边那条?”易晗峥沉沉笑出声,忽觉出对自己的无奈,无奈他许久以来真如胡悠所说一般,活像个木头。 “因为只有东边才经得过大人窗前。”他开了口,眼见季鸣霄似迷茫又似讶异,他再出口的语气不自觉间轻柔,“真是这样的,自打我发现后,再往石阶梯走的时候,我就喜欢悄悄往大人屋内瞥上一眼,好巧不巧,有次未来得及收眼,还与您撞个正着。” “我那时看不分明,现在却知晓缘由。”他顿了顿,轻缓念出声,“多年倾仰,原是悸动。” “大人……”他眼神不移,认认真真的,“你或许会不信,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尤其我喜欢你这一点,更做不得假。” “真的,我喜欢你啊,大人……” 随着此话一出,他见季鸣霄本较为圆润的眼睛更是惊得趋近滚圆,叫他本有些惴惴不安般杂乱的心跳不可思议平缓放慢——原因无他,瞧瞧吧,看上去还有人比他更慌呢。 “你……?”良久,季鸣霄似是好容易缓过神来,怔愣出了声。 “我?”易晗峥眨巴眨巴晶亮的眼睛,探明自己心意,再将心中所想逐一表明,全不作假……奇异的体验,他心里几乎可说雀跃了,一时之间好奇又期盼季鸣霄的回应,饶有兴致回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