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差的精神状态根本看不出半点平日的矜贵从容。 只剩下了满地狼藉的颓然沉寂。 徐康看在眼里,急得不行。 “岑总,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全部都妥协办好了。” 他犹豫了下,站在身后慢慢开口,“按照您的要求,我已经替您将所有工作都往后推掉。 还有那边剩下的所有余党都已经全部清理干净,没有留任何活口。” 岑昼从女孩的手上抬了抬头,通红的双眼浮动出了一抹惊心的阴鸷,嗓音又慢又沉,听得令人心惊胆跳,“把盛明皓的尸体留着。” 他要他死,也不得安宁。 “是。” 见他似乎有了些反应。 徐康立刻抓紧时间举起手里的东西,连忙继续说道,“岑总,您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身上的衣服也脏了,我带了早餐和换洗的衣物过来,您.....” “......” 话还未说完。 面前的男人穿着还沾有风霜和血迹的滑雪服,再次弯下高大挺阔的背脊,颓然无力地低着头贴向了女孩微凉的手。 宛如一只只愿意守在主人身旁哪也不愿去,固执又悲伤的大狗狗,无声地发出哀鸣。 徐康叹了口气。 他将早餐轻轻放在桌上,虽然效果其微,但还是忍不住继续劝道,“岑总,您先吃点东西吧,不然你的胃病又会复发了。” “......” 对方依旧一动不动,陷于良久的安静。 徐康无奈摇了摇头。 他确信。 如果少夫人一天不醒来,岑总肯定不会管自己的身体状况,就这么一直等下去。 哪怕胃病复发。 哪怕疼得要死。 如果还有一丝意识撑着,他都绝对不会离开她半步。 没有办法了。 只能搬出唯一一张有效的王牌了。 “岑总,我知道您很担心少夫人,但是您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万一少夫人醒了,看到您这样,肯定会不高兴的。” 徐康看向病床上仍陷于昏迷的女孩,轻声道,“我相信少夫人一定不愿意看到您这样。” 像是被唤醒般,岑昼无力垂落的眼睫颤了颤,肩膀终于动了动。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握紧女孩的手,往苍白的脸上蹭了蹭,目光温柔缱绻,唇角轻轻一弯,“.....好。” 以这样不变的姿势坐了一整天。 起身的时候双腿发出强烈的酸麻,难以一时能站直起来。 但他像是所有的知觉都被屏蔽掉,感受不了其他。 “宝宝,我会乖乖听话。” 岑昼望着床上的女孩,俯身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暗哑不已,“所以宝宝你也要乖乖早点醒过来知道吗?” 病床上的女孩面容苍白恬静,失去血色的唇瓣平直地抿着。 仍然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岑昼眼底又红了红。 心脏像是被利刀捅出一个巨大的血窟窿,痛得几乎要失去站立的力气了。 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又握紧了下她的手,才不舍地缓缓松开。 岑昼转身接过徐康手中换洗的衣物,脚步沉重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门轻轻关上。 在脱下身上脏兮兮的滑雪服时。 他动自然地将手伸向口袋,像是每日都会重复着的动作,将从里面的平安符小心翼翼拿了出来。 这瞬间—— 一枚沾满了血迹的平安符,蓦地映入他通红的双眼。 岑昼全身僵硬。 神经好似被什么猛然嗡然拨动,在脑海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颤声。 他拿着沾有血的平安符的手不受控颤抖了起来。 那些锋利的记忆碎片,如同被触动机关,再次残忍地切割着他破碎不堪的心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