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走,她还未曾跟徐芳和阮贵辞行。 她也没想到匆匆回来一趟,一个月才跨过这千里之遥,最后只待了两天。 堂屋的灯已经亮起,阮贵从房内拿出背篓,他抵门时看见云映,开口道:“小映,今天起的那么早。” 云映嗯了一声,道:“爹,你要上山吗?” 阮贵道:“去摘柿子,今年卖的少,树上好些都被麻雀啄了,我去摘点回来看看,好的话出去卖,不好的话就去拿来喂鸡。” 他知道云映不喜欢吃柿子,说完又道:“欸对了,还没问赫峥喜不喜欢吃柿子,今年结的可甜了,你们要不带点走。” 云映还真不知道,她没见过赫峥吃柿子。 “我待会问问他。” 阮贵应了一声,开始坐在独凳上换鞋,男人脊背消瘦,衣衫有些空荡,昏黄的光影落在他背上,渐渐与旧日重合。 这次走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她忽然道:“爹,我去吧。” 阮贵道:“你去什么去,待会吃饭了。” 云映道:“我想去看看,你把背篓给我吧。” 天还没亮,她记得在他们家那片小小果园,正好可以看见日出。 山林间尚有薄雾,云映踏过枯枝。 不远处炊烟袅袅,薄烟升腾进秋意渐浓的青山中。 赫峥走在她身边,道:“走的动吗?” 云映没他想那么娇弱,她道:“大人这时候知道关心我了,昨晚干什么去了。” 赫峥耳尖一热,好在周边没什么人,他捏了下她的指尖低声道: “……这剧情已经结束了。” 转过一个弯,山路开始变得宽阔。 距离云映家不远处,路边有处荒废的宅院,只剩几面仅存的墙壁,泥墙发黑,四面长满了枯草,格外引人注意。 赫峥没来过裕颊山,但他后来派人查过宁遇生平,所以心中隐有猜测。 这个名字光是提起就让人厌烦。 云映见他目光停留,主动道:“这里曾生过一场大火,被烧的只剩这么点了。” 赫峥哦了一声,不太感兴趣。 正是这个时候,一个扛着锄头的老人从两人身边走过,他先是看了眼云映,惊道:“小映,你回来了啊?” 还没等云映说话,又盯着赫峥一副见鬼的神情道:“宁遇?你你怎么……” “不是?这怎么还长高了变壮了?” 云映立即道:“五叔,他不是宁遇。” 赫峥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道:“五叔,我叫赫峥,是小映的丈夫。” 男人面色这才和缓几分,他心有余悸道:“我说呢,我还寻思我大白天出现幻觉了,这才多久啊,小映你都成婚了。” “你要不说,我还以为跟你成婚的是宁遇那孩子……” 要看赫峥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云映连忙道:“不是他,五叔我们就先上山了。” 等离男人远了些,云映才晃了晃赫峥的衣袖道:“夫君,别不高兴。” …… 赫峥其实半点不想在意他。 越在意,这个人就越横亘在他与云映之间,他改变不了云映的过去,也抹除不了宁遇的存在。 他知道他们青梅竹马,知道云映喜欢过他,喜欢到甚至不惜寻求替代品。 时到今日,他其实不太明白云映为什么放弃了宁遇选择了他。 总不能是因为他比宁遇高比宁遇壮吧。 可是这种话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好像也不重要。 隔了一会,他拉着张脸,不高兴道:“什么叫以为跟你成婚的是宁遇,咱五叔说话也太过分了。” 云映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道:“你们毕竟是兄弟,在别人眼里,认错也很正常啊。” 赫峥道:“那在你眼里呢?” “你会认错吗?” 但他其实想问的是,现在你还会认错吗。 会对着他偶尔想起宁遇吗。 云映停下步子,对上他的目光不解道:“我怎么可能连自己夫君都能认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