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下眼睛。 她突然觉得有人在看着她,便慢慢抬头,男人目光冷淡,落在她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云映初从梦境脱身,思绪尚不灵敏,她道:“我不想当灰兔子。” 赫峥看着她认真的脸庞,眼眸微眯道:“那你想当……?” 云映道:“白色,至少好看一些。” 赫峥道:“你就不能当人吗。” 云映顿了顿,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她认同道:“可以。” 一番话说完,气氛沉默些许,云映终于彻底回神。 她仔细看了看赫峥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此刻被她紧紧掐住的男人的手臂。 她松开手,指腹因为方才抓得太用力而有些发白,她用的是那只受伤的手,这会她能感觉到,那块小伤口出现了些微的痛感。 赫峥坐起身来,披上了外衣。 云映坐在榻上,问:“你昨晚不是说不回来吗?” 赫峥回头看她一眼,道:“我的房间,我凭什么不回?” 云映点头认同道:“你有这种想法确实是好的。” 赫峥本来没打算跟她废话什么,他一开始只是想在云映醒之前离开,半点不想跟她面对面交流,没想到他才起身,她便狠狠抓住了他的手臂,像是做噩梦了一样开始说兔子。 难道害怕兔子? 云映趁机站起身来,她走到赫峥面前,男人正系着革带,云映停在他面前后,他头也没抬道:“让开。” 云映果真不让,赫峥一抬头,面前的女人便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抱住了他。 她动作很轻,赫峥第一反应蹙眉想推开,但想起前天早上她摔得那一下,又顿住动作,只警告道:“松手。” 云映已经习惯不听他的话,她不仅不听,还又朝他那儿挪了点,让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在他胸口。 她轻声道:“你说如果我是兔子,会有人把我吃掉吗?” 赫峥不知道她问这句话的意义在哪,而且她一点也不像兔子,兔子哪有她这么诡计多端,兔子也骗不了他。 他抬手挑起了女人雪白的下巴,垂眸对上她那张娇花照水的脸庞,道:“你想哪种吃法。” 云映心里想了很多,以前在山里的时候,如果抓到兔子,四只腿,弟弟两只,父亲一只,母亲一只,没有她的份。 不过有几回,娘亲会把自己的给她,她没有要过,所以至今也不知道兔腿什么味道。 家里最喜欢的做法是剥皮后下热油翻炒,或者直接炖,每一种都好像很疼,她都很抗拒。 在云映回答之前,赫峥的拇指擦过她的唇,又蹙眉斥责道:“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 “你还想让谁吃你。” “……” 梦里的恐慌终于在一刻彻底褪去,她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弯着唇询问道:“可以只让你吃吗?” 赫峥眸光一暗,倏然收回了手。 云映趁机问他:“你今晚会回房吗?” 赫峥发现,云映这种人还真是软硬不吃,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说他厌恶她的勾引,厌恶她的纠缠,寻常人早就知难而退,可她偏偏不。 包括现在,不管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她也好像都不在意。 赫峥问:“你希望我回吗?” 云映愣了下,心想赫峥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居然还会问她的意见,她立即道:“我当然想跟你一起睡。” 赫峥嗯了一声,道:“既然这样,不回。” 他说完又瞥了一眼她的手,道:“喂,你最好别弄脏地上。” 他说完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云映抬起手,缠着她指尖的那一小块白布已经被血浸湿,但她伤口不大,再流也不可能滴到地上的。 可等她想为自己辩解一句时,已经看不见赫峥的身影了。 清晨时分,云映去苏清芽那请过安后没做停留便回去了。一路未曾碰见什么人,倒是清透的日光落在蓓蕾初绽的花朵上,鸟雀在林间吱呀跳跃,花影摇曳,晨风微凉十分惬意。 泠春道:“姑娘,索性也无甚要事,奴婢让人帮您把早膳送到抚风榭用吧。” 云映嗯了声,她踏上一层接着一层的台阶,走进了抚风榭,这是个花间榭,琉璃瓦顶,居高而空敞,栏外恰又一棵姿态奇异的松柏。 云映悠闲的靠在凭栏处,随手摘了开的正盛的玫瑰,一片一片丢着花瓣玩。 隔了一会,泠春道:“嗯?那位公子是谁?” 云映回过头看去,从这恰好能瞧见她与赫峥所居之处,院门前的石径上,褚扶楹负手走在上面,路过他们门前时会侧头看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继续向前。 走到拐弯处,又转身,回头走一遍。 路过他们院门时,再瞟一眼,走到尽头,再回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