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醺撅着嘴:“爹,你把我扫地出门了怎么,我又不是不回来。” 洛秀才蔼然而笑:“这丫头,爹是怕你用时不方便。” 洛醺嘴角咧咧挤出一个笑:“逗你的。” 洛秀才笑眯眯的,挥着手让女儿离开,只等洛醺回到自己房里关上门,他急切切的对沈稼轩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此后不要带醺儿回来,我把她放在你身边,就是不想她被我牵连。” 沈稼轩点头:“我明白,只是洛醺她惦念你,虽然她心事重从来不说,但我感觉得到。” 洛秀才突然眼眶溢满泪水:“女儿孝顺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答应她娘,一定把她抚养长大,然后看着她嫁人生子,我现在自身难保,才出此下策让她做了你的儿媳。” 沈稼轩道:“或许当初只把洛醺放在我家里就好。”他之意,不必让洛醺许给自己的儿子为媳妇。 洛秀才摇摇头:“倘若那样,你和醺儿来看我,必定有人怀疑,现在你是我的亲家,我们来往才正当,只是最近老是有人来盯梢,话不多说,你立即当醺儿走。” 沈稼轩起身,一杯茶都没有喝完,也知道洛秀才的难处,身为革命者总有这么一天的,他若有所思道:“难得你还信他们。” 洛秀才听他话里有话,也明白是何意思,道:“你却已经不信了。” 沈稼轩怅然若失:“现在就好像春秋战国,大家忙的都是自己的利益罢了,我谁都不信。” 洛秀才也不强求他和自己统一思想:“这样最好,我只希望你能照顾好醺儿,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沈稼轩摆摆手:“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告辞。” 洛秀才喊出洛醺,让她随着沈稼轩回去,洛醺肚子咕咕叫,奇怪道:“爹,你连顿饭都不给我吃,我还没有跟你说过话呢。” 洛秀才慌里慌张的,把她上下打量一番,衣服鞋袜都是簇新的,说明她在沈家一切都好,催促道:“沈家粮食多,爹不管你了,快走。” 洛醺被他推搡着,心里很是莫名其妙,沈稼轩帮衬道:“我请你吃馆子。” 洛醺感觉父亲的行为举止有点失常,狐疑下已经被沈稼轩带走,馆子是再也吃不成了,警察和保卫团抓杀人犯,到处乱哄哄的,馆子为了不惹祸上身,也都纷纷提前打烊。 洛醺捂着肚子道:“我饿。” 大眼睛里闪闪亮亮,沈稼轩哑然失笑,饿都能饿哭,还真是个小姑娘,他看看街上,连个卖小吃的都没有,想了想道:“我带你去吃野味。” 洛醺突然来了兴致,于是喜滋滋的随着沈稼轩重新上马,还没有忘记自己寄存在“泰福祥”的衣服,取了回来,两个人又是一路飞奔,往金水湾返回,眼看夕阳挂在树梢,洛醺在马背上高喊:“我饿!” “吁!”沈稼轩勒住马缰绳,然后自己跳了下去,伸手又把洛醺抱下,告诉她等在原地,他自己准备去寻找猎物,春狩秋猎,此地野物非常多,兔子野鸡到处溜达,所以,抓捕也非常容易,他刚想走,被洛醺叫住。 “叔,他会没事吧?” 沈稼轩心知肚明她问的是欧阳,还是顾做不知:“谁?” 洛醺咬着嘴唇,有些难以启齿,因为实在是担心,不得不说出:“就是挟持我的那个革命者。” 沈稼轩漫不经心的:“能撞开窗户当然没事,不过洛醺,眼下时局乱,人心更复杂,凭肉眼是分辨不出好人坏人的,不要随便和人交往。” 洛醺哦了声,随即辩驳:“他是好人,他专门杀坏人。” 沈稼轩意味深长的一笑:“据我所知,县长夫人是个温婉的女子,还有一双幼小的儿女呢。” 洛醺猛然抬头看他,知道他言下之意是责怪欧阳乱杀人,假如真如他说的,欧阳这次的行为是有些过分。 沈稼轩叮嘱她自己小心,然后往乱草深处而去。 洛醺杵在那里遥望他的背影出神,这是乱世,好与坏真的很难界定,但她感觉得出,至少沈稼轩是对自己好的人,他的话应该没错,可欧阳是革命者,小事上或许会错,大方面是为了国家人民,做大事的人当然不拘小节可是,县长夫人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啊。 她挠着脑袋,搞不清沈稼轩和欧阳孰对孰错,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马上要回沈家了,一旦被沈老太太看见她的这身打扮,必定惹来祸端,于是从马背上拿下包着那身灰布衣服的包裹,四下瞅瞅无人,就开始换装。 哒哒哒马蹄声响起,路上尘烟滚滚,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夕阳下红光蒙蒙,看不清对方的身份。 “大哥,美人啊!”对方猛然发现了脱得只剩下一件肚兜的洛醺。abcdefgabcdefg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