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畏怯,她仿佛脱胎换骨了。 陆秀芷注视着她,两人对视上,她只是疏离的淡笑,似乎根本不认识她。 那时听说雪浓死了,陆秀芷难过了一阵,没想到她竟摇身一变成了沈家三小姐。 “这就是那丢了的三丫头?几年前我还听你母亲说,三丫头死了,还为此落过泪,现下找回来了,竟是这般标致的大姑娘,”大柳氏笑道。 雪浓笑着愣了一瞬。 沈妙琴观雪浓神情,心中暗叫不好,给大柳氏使了眼色,大柳氏虽有疑惑,还是赶紧转话,说起别的趣事。 雪浓坐了会子,金雀便进来传话,说天晚了,沈宴秋那边来人接她去吃晚饭,雪浓才告辞离去。 她走后,沈妙琴与大柳氏说,“姨母方才差点说漏了嘴,那话不是好话,我们府里都不叫人说,若被我三婶知晓,又是好一番闹场。” 大柳氏冷哼一声,“这有什么,三姑娘都寻回来了,有什么好忌讳的,我看就是你们二房太软性儿,才被她三房一个寡妇辖治的死死的,要换我,早闹开了,凭她什么嫡庶,你母亲也是二房夫人,这管家大权不给你母亲,反倒她捏手里,像什么话!” 雪浓的秘密,大房打过招呼,沈妙琴纵有一肚子的话,也不敢跟大柳氏说破,大柳氏和小柳氏是一样的性子,遇事风风火火,今儿敢跟她说了,明儿全顺天府的贵妇圈都要传遍,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们二房。 沈妙琴是小柳氏的女儿,自然也希望小柳氏能管家,可也得沈宴秋首肯,这里里外外一大家子,谁不是指着沈宴秋过活,沈宴秋待他们这些小辈是没差的,可上一辈里,她父母却到底薄待了些,这也没处叫苦,谁叫她父亲是庶出,沈家大房三房的老爷们死绝了,也落不到她父亲头上。 自己家里的事,沈妙琴也不好跟她抱怨。 大柳氏又问起雪浓,说她和宣平侯府那个死了的养女长得像,问了不少关于雪浓的事。 沈妙琴随意敷衍几句,再要留她们一起吃晚饭。 大柳氏倒没想在这儿吃,走时对沈妙琴说,这次秋围过了,她要来沈家看看她母亲,顺便给她出出主意,挣一挣这管家的事。 沈妙琴颇觉头疼,阻拦是阻拦不了的,遂笑着送她们走了。 -- 吃饭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 雪浓和沈宴秋在饭桌上一贯没什么话,今日桌上新上了几道御菜,听金雀介绍,说是皇帝赏下来的,那就是赏给沈宴秋的,雪浓跟着沾光。 其实御菜送来已经成了凉食,好吃归好吃,却不能多吃,容易凉胃,雪浓吃了几口御菜后,尝到味道,沈宴秋就命人把菜撤走。 雪浓也没多想吃,撤走就撤走了。 她小口小口的吃饭,都不爱伸筷子夹她喜欢的菜,有些菜在他跟前,她就更不愿动了,好在金雀会看眼色,沈宴秋频频扫过她,她便替雪浓夹菜,都是雪浓喜吃的。 虽然两人没说上话,但坐在一起吃饭却温馨的很。 饭毕漱口。 换做平常,雪浓就会扭头想躲走了,可她这会子坐在房里耷拉着脑袋也不乱动。 沈宴秋轻抿着热茶问她,“有什么事?” 雪浓纠结着,还是道,“……我听妙琴姐姐的姨娘说,母亲的女儿不在了,这是真的吗?” 沈宴秋微顿,良晌点头,“是真的,三婶不知此事,家里都瞒着,殊玉既知道了,也不要跟她说这伤心事。”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那位姐姐已经没了,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还要不避讳的对她亲昵,他到底什么意思呢? 沈宴秋见她神色颓唐生窘,柔笑道,“别难过,你也是三婶的女儿,是沈家的姑娘。” 这话又把雪浓心底的郁结打散,他要是不对她好就好了,不然她总狠不下心,就又被他糊弄住了。 下人搬来了棋盘,放在鎏金梅花熏笼炕上,中间再摆上茶水点心。 沈宴秋撩摆坐到棋盘一侧,望着雪浓笑道,“我听说殊玉会下棋,来陪哥哥下两盘。” 这真是听说,不过是听沈妙琴说的,雪浓在宣平侯府里长大,总归了解的少,沈宴秋也是在一点点融入到她的喜好当中。 雪浓看到棋盘有些手痒,忸怩着上了炕,她执白子,沈宴秋执黑子,她还想着沈宴秋那么厉害,做那么大的官儿,下棋一定是能手,她必然下不过他。 哪知沈宴秋跟她过不了几招就败下阵来。 雪浓有点震惊,等再下两局,她终于确定他是个臭棋篓子,堂堂首辅大人,竟然下这么烂的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