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净手洗面,方才移步待客的花厅。 山庄里就只有陌花与梅沁两个上不得台面的正经丫鬟,其余新添置的都是些粗使的洒扫婆子丫鬟,没干过侍奉客人的活儿。陌花此刻应在帮女主泡温泉药浴,唯有梅沁侍奉在花厅。 桌上已经摆了茶果点心。 四人就此趟雍州行,唏嘘不已。 李东阳比顾显武年长两岁,称其为老弟。 “顾老弟,我们被郑广和这个老混账骗惨了,如果雍州真被吕康那两老贼占据,不狠狠脱层皮恐性命难保。” 郑广和这老东西,竟暗地里早就沦为反贼的爪牙。 顾显武想到自己被困一月,亦是后怕不已:“谁说不是,来之前谁能想到他们会造反?万幸,有惊无险。我听说一些家底薄弱的被关在牢房里,有的不听话直接就被吕良史给杀了,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顾明崇混在蓟州的兵士中入的城,亲见了康守义对百姓惨无人道的杀戮,愤愤不平道:“尤其是那康守义,竟将屠刀对准了手无寸铁的百姓,那老贼为了自保,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天理难容,失道寡助。” 李东阳接过话,怒道:“这么多年,吕康两老贼在雍州只手遮天,排除异己,被他们祸祸的无辜者不知凡几,那些被吕良史霸占的良家女子何其可怜。我听说这狗东西竟还惦记着顾大姑娘……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得亏六皇子和顾大姑娘力挽狂澜,将这群财狼之辈铲除,保全了雍州。” 李子舆看了一眼李东阳,端起茶盏,啧啧赞道:“确实力挽狂澜。” 不过好像没六皇子什么事儿。 顾桑甫一出现,四人便停了话题,几道视线皆朝她看过去,众人面上讨伐反贼的愤慨瞬间转为和颜悦色。 来的是顾桑,并没看见顾九卿。 几人脸色未变。 顾桑提裙踏入花厅,依次向四人见了礼,方道:“请稍等片刻,大姐姐过会儿便到。” 顾显武道:“你大姐姐身上有伤,我们等着便是。都是自家人,不存在这些虚礼。” 说罢,便让下人递上来一个精美无双的长匣子。 顾显武将匣子转递给顾桑,亲慈道:“你就是三姑娘顾桑,对不?二叔是个大老粗儿,不知道你们小姑娘喜欢什么,就随便挑选了几颗不值钱的珠子,作为见面礼,莫要嫌弃二叔囊中羞涩。” 瞧这凡尔赛的,总不可能是几颗不值钱的玻璃珠? “侄女谢过二叔厚爱。”顾桑双手接过,将匣子递给旁边的梅沁,眉眼含笑,仪态落落大方。 顾显武目露赞许,俏生生的小姑娘,全然没有一丝小家子气,哪儿像传言中的那般不堪。 挺乖的小姑娘,比顾静自信,毫不怯场。 李东阳自也备了见面礼,将一个四四方方的漆金黑匣子递给她,笑道:“三姑娘,伯父也没备什么好东西,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拿去随便玩。” 这四方盒子竟比长匣子还要沉上许多。 若非不妥,她还真想看看长辈们眼中不值钱的礼物、倒底有多不值钱。 顾桑让梅沁将匣子收起来,对着李东阳规规矩矩地道了声谢。 顾显武身为顾桑的正经长辈,实则并不太关注燕京这位三姑娘的情况,顾显宗这位兄长也甚少在家书中提及过,相比之下,他更熟悉的是顾九卿和顾皎,一个是兄长看重的嫡长女,一个是兄长的心头好爱女。 但顾显武是生意场上的一把好手,逢人自带三分笑,也不会冷场,便以一个长辈的姿态问询了顾桑家中嫡母父亲的身体状况,以及顾桑在麓州的吃喝玩乐可尽兴。 李东阳也时不时插上两句,唯有顾明崇和李子舆皆是已婚人士,不适合对一个未婚姑娘太过热络殷勤。 顾桑惯会在长辈们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