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许它是想用苦肉计,骗我们放它走……” 青陆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但还是有些不服气。 “大师姐,这锁链上的字我看不懂,你能过来教教我吗?”陈湛站在墙角,很及时地招了招手。 见青陆去了陈湛那头,方寻才低低吐了口气,自嘲道:“我好像给姐姐惹麻烦了。” 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锁了这么久,方寻身上那种锐利的少年意气,好像已经被锁链磨掉了。他目光停在云猎眼睛下方一厘米处,碎发贴着脸庞轻轻摇曳,露出肩颈上细碎的红痕,又将皮肤衬得愈发透明,像一尊琉璃人偶。 漂亮,精致,却感觉不到半点生气儿。 完全不是当初那个会在海岛上推开她、说“姐姐快跑”的勇敢小孩了。 “这算什么。”云猎见他变成这样,心里也有点难受,拧开一瓶饮用水递过去,“你连这么大的麻烦都挺过来了,别的事都不叫事。” 方寻想抬手去接,晃得链条玎咣作响,旁边研究咒文的人抬头张望起来。 他视线焦点落得更低了,看着自己被铁环扣住的手腕:“……没事,我不渴。” 然而下一秒,几乎要落进地里的视线,却被另一只手占据。 云猎蹲下身来,把斟满水的瓶盖移到他唇边,什么都没说。 * 等到青陆和陈湛研究出解开锁链的方法时,云猎也差不多弄清来龙去脉,并且把方寻拾掇得更像个人了。 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分配的角色,方寻一进房间,就变成某只刚刚化形的妖,伏在江阳城外的草地上,被出来打猎的薛三公子撞个正着。 若真是妖也好,至少尚能脱身。结果方寻空有一身妖兽的外壳,用枪反击时又没打准,反而更让薛三坚定地认为他力量不俗,当宝贝献给了薛盛荣。 再然后,他便被关进这间暗室,日复一日等锁链汲取自己的生命力。 薛盛荣有时候会带点食物过来,但并不规律。绝大部分时候,他只能跪坐在长满苔藓的地上,听水一滴又一滴地打着石头,以此来推测日子过去多久。 水珠不知道流去了什么地方,时间不知道变换到了什么时候,同伴们不知道散落在哪里。有时候方寻会收集耳朵上掉下来的绒毛,然后用仅有的、能动弹的手指,摸黑拼成各种字符,来帮助自己找回身为人类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笔画简单,他拼了很多个“云”字,或者应该是“云”字吧。 ——等到光芒降临,而她出现,方寻才发现,那些绒毛仍然只是散乱地堆在地上而已。字不成字,人不成形,面对着她被金光映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