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束缚术,山岳般砸落下来,立刻将薛盛荣打得像是死鱼上锅,脑袋和脚由于惯性而重重往上一挺,又吐出许多黄水。 云猎没有洁癖,擅长吃苦,但这个“吃苦”的范围毕竟不包括直面一滩喷泉似的呕吐物。她双腿先十足十加了力气,掐住脖子的手才松开,躲过滴落秽物。 青陆焦急,声音比人先到,仙术又更快一步:“师尊,青陆这便来助阵!” 光芒化作流星雨,一道道打在薛盛荣关节上,在他黢黑眼眸里倒映如同送葬的音符,清清楚楚照亮那种狰狞和疼痛。 “师尊?……嘶,好厉害的术法……呵,你们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江湖人士!” 也许是回光返照,薛盛荣瞬间明白过来,扭曲一笑,神情间充满着无穷无尽的恨意。 “你毁我长生大业,还想那么容易就走?!” 接下来的事情,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往这边跑的陈湛趔趄两步,不断掐诀的青陆暂停动作,半跪半坐的云猎猛然往后一闪,伸手去挡。 ——薛盛荣使尽全身余力,拚命往刀口上一撞。 死了。 * 将胳膊移开的时候,云猎看见上阳剑横在自己眼前,原本不染纤尘的剑身被泼成血红,带着浊臭气息的血珠滴答不断,顺剑鞘纹路流下来。 谪仙一样的雪白,尽染腥红。 它轻微地上下浮动着,似乎在强忍不适,想要像淋湿的狗狗一样把这些东西甩干。 但终究没有。 云猎闭了闭眼睛,从气息已绝的薛盛荣身上站起来,也将上阳剑握进手里:“谢谢。” 没人理她,不知道是不是忙着吐去了。 青陆和陈湛都纷纷围上前来,一个拉着她问长问短,担忧地检查个遍,一个弯腰探了探薛盛荣鼻息,又摸过脉搏和心跳。 等青陆确定自家师尊除了精神污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时,陈湛也站直了身体:“看起来是真死了。难以想象,对长生迷恋到如此地步的人,竟然会这么轻易就认输。” 只为了给她们添麻烦,便引颈就戮吗? 死得这么干净,就连他身上缠绕的黑雾也都消散无踪影。 雨还在哗啦啦下着,很快冲去了薛盛荣脸上的血,把他碎发也冲向两边,露出那张又老又年轻的脸。黄斑印在白嫩的皮肤上,法令纹刻在嫣红的笑唇边,形成更加强烈的冲击力,让他看起来比原本还要丑陋十倍。 青陆没有被这张诡异的脸吓到,还是亲自核查了一遍,往薛盛荣心脉处打了一道法诀,认真地观察光团中浮动的黑色丝线。 旋即,她轻蹙眉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