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怎么可能死——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一块又一块黑影从他身上凸起来,怨气几乎要把衣衫撑破。他脖子上顶着的脑袋,忽然刷一下转了过来,终于和脚尖对齐方向,双瞳圆睁,愤恨无比地盯着她们。 “我是要继承薛府的人,我不会死!我不能死!” 睚眦欲裂这个词,竟然会如此贴合于一张脸。眼珠瞪到极致时,他眼角的褶子一道道绷开,大张的嘴巴里已经看不到红色咽喉,满满当当涌着黑气。 站成了满堂牌位里最靠前的一张。 云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拜完就将那香往旁边香炉上一插,闪身躲了回来。 陈湛听见她喃喃道:“恐怖片里都说,鬼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时候最可怕,原来是真的啊。” 青陆同样眼疾手快,指尖翻飞,快速打出八道法印,印印相结,光芒如网,朝暴怒的薛大公子牢牢扣下去,也更清楚地照亮了他那张已经不似人形的脸。这显然是某种镇鬼法诀,光线还没触到薛大身体,黑气已经变成了太阳下的残雪,飞快消融不见。 就在陈湛以为这事总算是解决了的时候,却听到青陆忽然“咦”了一声。她双手顶着法印,边往前走,边试着将法印将前方推,衣袖垂落时露出的手臂渐渐绷紧,脸色也越来越沉重。 一滴汗竟然从她额头上落了下来。 云猎意识到不对劲,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青陆咬牙,辉光照亮了她脖子上因为太过用力而凸起的血管。 “师尊!不对劲,这道鬼魂背后,还有某种更为强大的力量操纵。除非打破力量的来源,否则没办法镇压他。” “咱们……” * “……怎么办啊?” 听到这道苍老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大家悚然回头,发现薛盛荣正站在祠堂门口。 他一手举伞,另一只手上举着信音铃,冲她们轻晃了晃。雨幕虚虚冲刷着他衰老的脸,每一滴雨水上都倒映着一弯不怀好意的笑。 “怎么办啊,你这贼子,竟然对我薛家满门子嗣连下毒手,这是要绝了我们薛家的根啊!但求仙门为薛某人作主!” 薛盛荣说完最后一句话,似乎是要确保这些场景都已经被录下,低头看了一眼铃铛,向天空抛去。 “你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也没想到薛老头竟然在这儿等着她们。眼看法印无法结阵,而信音铃马上就要消失在天边,青陆倏地收回手,提身上剑,朝着那道流光追去。 上阳剑也立刻便冲了出去,但毕竟业务不甚熟练,渐渐被青陆甩在后面。 佩剑离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