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猎帮她掖一掖被角:“没事,棋牌室的限制可比这个多。那么难的情况都能活下来,只要肯想,总是有办法的。” 火光摇摇摆摆地跳在她的眼睛里。 窝在简陋但暖和的被窝里,感受着烛火与人的温度,陈湛觉得,事情好像也没那么棘手了。 她学着云猎的方式思考起来:“那——我们明天先做能做的事,去主峰上看看,姐姐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 云猎笑起来,虎牙露出尖尖一角,像夜晚倒映的一点星光。 她从床边站起身,吹灭蜡烛,星星在黑暗里拨开轨道:“那就这么定啦,晚安。” * 睡觉之前,云猎把上阳剑顺手放在床头,弯腰脱下鞋子,心里还在盘算着明天的路线。 要是碰到匡行秋,肯定又要被他缠住,说些有的没的。虽然他长得赏心悦目,云猎也挺喜欢看美人,但是如果这个美人总跟在身边,还处处都压自己一头,可就挺麻烦了。 她往瓷枕上一靠,静静地感受着身体的困倦,有些不爽地想。 ……美人?还不如看我呢。 山间月明,没有了下城区那竞相追逐的光污染,一切都显得很安静。夜空高高地悬在窗外,连虫鸣声都没有,只能听到竹枝偶尔摆动起来,就着一窗萧疏月色,将光影簌簌地投在石板上。 静到这样的地步时,一点点声响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心声也就格外清晰。 云猎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旁边的剑,心想,你居然还没睡啊。 天黑了吗?没有晚安听,所以不知道。 这听起来像在赌气,尽管云猎完全不知道是赌哪门子气。 不过想一想这人被困在剑里,无知无觉,不分日夜,实在有够悲惨,云猎决定还是对他好一点,很耐心地说:“是该睡了,正式通知你一声,晚安啊。” 她翻了个身,已经忍不住打起哈欠。风声一响,倒叫她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来,于是忍着睡意问道:“落地的时候,你是和我说了什么吗?要是有急事,你就多喊我几次。”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答,云猎以为【自由间接体】信号又不好了,索性把被子往下巴处拉了拉,放任困意涌起,渐渐向着梦境深处沉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听到什么人说了一句话。 可能是两个字,可能是三个字,也可能是一串波动不停却转瞬即逝的心事。 可能是晚安吧。 * 任谁都没有想到,景照那句开玩笑般的“要多和我说几句话”,很快就以某种——有些古怪的——方式实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