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确实是像的,他的眼睛最像,只是很可惜,遗传自妈妈的凤眼里,没有林云秀那样一汪温柔的春水,而是含着一团冰冷的烈焰。 “她是我妈妈。” 林芋迟到了五分钟,她刚从一个活动场地赶来,眼皮上还带着点浅淡的眼影,风驰电掣地抵达疗养院时,门卫告诉她林云秀的家属五分钟前已经到了。 她愣了一下,才点头,说一声谢谢,就脚步匆匆地往里走去。 她迟到了,谢葭就准时进去,这很合理。 不过,她没有想到谢葭会独自进去。 毕竟他们已经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了,小姨几次三番羞怯地借着各种理由问她,都只能得到“他说他很忙”的答案,失落和愧疚几乎要从她那双林家人的凤眼里滴出来。 听上去,仿佛是个什么别让等待成为遗憾的广告,表弟谢葭是那个没心没肺在外潇洒的不孝子,小姨是那个失落孤独的空巢老人。 不能说是不怎么相似,实际上,林芋冷静地想,应该是截然相反才对。 小姨是重获新生的自由人,表弟谢葭才是那个可悲的自困的囚徒。 “...我是帮凶。” 她还记得谢葭说过的话,紧接着,他又承诺。 “只要我稍微有那么一点能力,我就会回来见她。” 他确实也没有食言。 她走进小院,几个人坐在那里纳凉,见了她就打招呼。 “小林院长。” “吃饭了没有啊小林?” “小林好多天没来了,是不是瘦了...” “瘦了也好看,阿拉小林顶漂亮的,那个海报啊...” 林芋点点头,还以尽量温和的微笑——她的社交面具比表弟还烂:“上午好,刚吃过。” 她急匆匆地走进建筑里,一方面逃避对她的关注,另一方面是她没在小院看见谢葭,担心他迷路。 三楼303房间,林芋敲了敲门,这次里面传来的不是低弱的女声,而是平静冷淡的男声。 “请进。” 林芋松了一口气,拧开门把手。 房间不是常见的那种病房,大概五十平,女人在这住了一年,空间布置安排得精致小巧,从客厅一眼可望见阳台,因为今天特殊,哪里都洒扫过,连书柜门都晶亮,阳台摆了一只藤桌,四把藤椅,杯碟都是平时林云秀收藏起来舍不得用的。 她打开门时,谢葭正放下杯子,往门口看过来,厨房也传来热烈雀跃的锅铲协奏。 林芋这次没有努力掏出自己的社交面具,她只是平淡地解释说:“有点工作上的问题,延迟了一点时间,不好意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