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君从这话中听出了满腔的不舍之意,上前捏了捏他的后颈,“过些时日,东云山那边下完种,我就回来了,还得忙活四月中旬的府试呢。” 云胡撇撇嘴,脸别向他处,低低地嗫嚅道:“到底是为了四月府试…” 谢见君听着这酸溜溜的腔调,笑弯了眉眼,抬手捻下落在他肩头的一抹青芽,“小云掌柜如何还吃起醋来了?”。 云胡被他揶揄地脸红,轻推了推他,“快走吧快走吧...趁着天亮,你们早些回,往东云山走都是山路,夜里总归是不安宁的。” “瞧瞧,我这还没出门呢,便是已经等不及片刻,就开口催促了...”谢见君眉梢微翘,闻声打趣道。 “还不是担心你走夜路!”云胡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一道儿出了门,“这吃的喝的,我都让人备好了,你路上走慢些,莫要着急忙慌地赶路,实在困乏得厉害,就在常德县休整一夜...这天儿忽冷忽热的,夜里可别蹬了被子,早起也得套件厚实外衫,若是身子有恙,万万不能自己扛着...” 打在福水村时,他就常送谢见君出远门,这么多年下来,总也忍不住絮叨两句,哪怕是知道眼前人足够能照顾好自己了,每每还是担心得不得了。 谢见君又何尝不知,左右这些话翻来覆去地嘱咐了好些年,现今却依旧是常说常新,不过云胡乐意念叨,他亦是乐意听,这在后院门口又耽搁了一刻钟的功夫,陆正明来催,二人才分别。 纵马走出老远,他一回头,仍见云胡一袭月白长衫,立在门口,风吹起他宽大的袖摆,遮掩住他单薄的身形。 “得让小夫郎多吃些肉了...”谢见君暗暗思忖道,他回身摆了摆手,手中的长鞭一扬,直直地冲着城门口而去,眨眼就消失在长街上。 “云胡,阿兄走了吗?”满崽端着茶杯,晃晃悠悠地从后院出来。 “回冬云山了。”云胡敛回眸光,看向额前洇满细汗的小满崽,温声问道:“铺子里可还照应得过来?” “你别说!今个儿来人可真多,那苹果罐头卖起来,比咱们料想的情况要好多了,东哥儿和周娘子他们,现下尚且忙得脚不沾地呢...”满崽揭开杯盖,微微抿了一口,凉透的茶水入口苦涩,他不由得蹙起眉头。 “这茶凉了,小心闹肚子,我去给你沏壶热茶来....”云胡接过他手中的茶杯,说着,将手搭在满崽肩膀处,把人带进后院。 谢见君不在,这一家子老小,他都得仔细看顾着。 ———— “这天儿怕是要下雨了。”往东云山走的路上,谢见君翘首望了眼雾蒙蒙的天,有些担心道。 “大人,咱们可要拐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