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陆续反应过来,眸光纷纷瞄向了屋顶,满崽手持弹弓的身形明晃晃地暴露在大伙儿的视线中。 刺青汉子眼见着赵管事儿整个身子都摔在门板上,呕出一口鲜血后,厥了过去,他心下一慌,想着既然逃不掉,干脆就拉一人下水,他认出满崽就是昨日掳走季子彧时,妨碍他们的那个小哥儿,不用琢磨就知道,他们能这么快暴露,必定是因为这个小哥儿。 趁着季宴礼钳住白头巾汉子的功夫,他转身向着屋顶方向,欲扔出手中的长刀。 谢见君瞧出他的意图,当即又将怀中的季子彧扔给身后离着不远的府役,整个人飞扑向前,将刺青汉子扑到在地,死死地压在身下。 汉子扔出的长刀,歪了准头,直直地插向了屋檐的草堆上。 但满崽已然被这飞来的长刀吓得脚下一软,登时跌坐在青瓦上,顺着屋顶的坡度控制不住地往下滑落。 顷刻间,谢见君顾不得桎梏住身下的刺青汉子,忙不迭起身往一侧,迈出一大步,双手接住了掉下来的满崽,二人齐齐栽倒在地。 他心底一阵后怕,只觉得浑身冷汗,扑簌簌地往外冒,想把满崽拉起来,手里都使不上劲儿。 府役们已然将大势已去的三名匪徒拿下,准备押回府衙中。至于要如何处置,还得听知府大人定夺。 “满崽,你没事吧!”,季子彧顾不得自己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势,赶忙挣脱开府役,将满崽扶起来,腾出空来的季宴礼顺手也一把拽起了谢见君。 “没、没事....”,满崽偷瞄了眼面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的阿兄,自个儿躲在季子彧身后,头也不敢冒。 “谢书淮,你给我过来!”,谢见君紧绷着脸颊,眼眸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见惯了他平日里温温和和,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温润儒雅模样,现下,连季宴礼都被他这一声怒斥镇住了,更甭说本身就知道自己惹了事儿的满崽。 他颤颤地从季子彧身后走出来,愣是一步都不敢往前迈,上次他和二柱他们把松哥儿家的麦垛子烧了时,阿兄也不曾像现在这般生气。 季宴礼见状,赶忙站出来打圆场。他心里清楚,倘若不是满崽机灵,打破了他和赵管事儿对峙的僵局,给他赢得反击的时机,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纵然还有别的法子可以解决,但于情于理,他承了这情分,高低就得替小崽子说句话。 好说歹说地劝着谢见君先消消气,他背在身后的手,一个劲地冲着季子彧打手势,让他把满崽带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见君亦是不好发作,便顺着季宴礼搭的台阶下来,只怒瞪了自家弟弟一眼,大有回家再跟你算账的意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