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翻翻,当是消遣。王爷今日怎地这么早回府?” “市舶司之事内阁已经议定,只等开年后行事。现今濒临年关,虽说祭祀规矩多起来,也是礼部和内务府在忙,这两块都非我管辖,自然可闲一闲。”说完,司徒岭眼底泛着暧昧笑意,轻轻凑近苏瑾耳垂。 “你们成婚不到百日,我便是再忙,总不能天天将一人扔在府里。” 苏瑾面上一红,锤了她一拳,哪知司徒岭右手一揽,便将自己圈入怀中。 丫头瞧见,低头轻笑,奉了茶忙要退出去。奈何偏在这时候有那非要来煞风景的。 “王爷王妃,两位侧妃娘娘前来请安。” 司徒岭眉宇一皱,颇为扫兴,却还是放开了苏瑾。二人落座,恢复端庄模样,将人唤了进来。 说是请安,可是偏偏就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司徒岭前脚进,她们后脚到,内里藏着什么心思,苏瑾怎会不知道。 她正襟危坐,受了那两位的礼,便不再说话。两位侧妃似是想说,哪知司徒岭先开了口,“若没有其他事,请完安便回去吧。本王与王妃还有事相商。” 这若是苏瑾说的,那两位怕是就要拐着弯地上眼药了,可偏偏是司徒岭说的,跟了司徒岭这么久也知道他那说一不二的脾气,便也只能听话地起身告退。 茶几上东西未收,上头还摆着苏瑾方才随手放置的话本,司徒岭一低眉,目光自然便落在了《重华传》上。 苏瑾也不怕他多想,本就没什么事,倘或遮遮掩掩反而显得有事,大方道:“王爷知晓我素来喜欢太虚先生的话本子。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太虚先生竟然是小林大人。” 司徒岭点头,“衍之之才不在文武,而在其眼见着实,气度胸襟。” 苏瑾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听说这《重华传》最近闹出了些风波?” “无妨!不过是个话本子,大周话本传奇不少,隐喻前朝的有,乱世平天下的有,便是连玉帝王母的杜撰故事都有,这点算什么。说来,衍之此等见解,我倒是十分赞同。” “娶妻娶贤,此贤不在内宅,而在心胸智谋。”司徒岭幽幽扫过《重华传》,“若帝王有能,其后为辅,何须忌讳?若帝王无能,或是……” 他转头看向苏瑾,“或是遭遇不测,真遇上话本中所说幼主登位之事,天下需要一个有能的辅政太后。” 他非是如林砚一般觉得男女就该平等,能者居之。他是对自己有自信,也自傲。自傲到觉得不论妻子能耐多大,他都能架得住。他不但不惧,反而觉得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 苏瑾笑了,她喜欢这样的男人,这样大气风度,运筹在心的男人。 “听说你和姑母想开办女子书院?” 苏瑾点头,这确实是她与清惠长公主协商过的。自那日林砚茶楼之言后,外面便逐渐有了些对女子有才与无才的议论。既然已经有人为她铺了路,她为何不走呢? 她亲自为司徒岭续了杯茶,“是有这个想法,目前还在商议之中,未曾确定。” 司徒岭叹道:“自今岁科举之后,父皇便有意调动北方学子的积极性,提高书院的地位。明年开春之后,大约会提拔国子监各位夫子的品级,增加俸禄;也会选取民间书院中声望较高的山长或是先生,授以学士之衔;更是鼓励民间大肆开办私塾族学,弘扬大周文化。” 这个学士非是朝中的大学士,而是民间的一个称号。但有这个名誉在,还是皇上钦此,这地位自然就水涨船高。这也是激励书院办学,学子向学的一种手段。 南北学子差距确实需得抓紧缩小了。如这科南北争乱之事不能再出现第二回! 苏瑾也正是知道这个政策,才想趁着皇上抬举的这把东风将女学办起来。 “诚王有军功在身,北戎一战之后,军中声望空前。民间亦有些呼声。听闻诚王妃这几个月总假托各种名目开办宴席,请的都是朝中显贵,赴宴的还有好几个兵部四品以上的官家太太。” 司徒岭皱眉,不知苏瑾为何突然话锋转换,说起内院女子交际之事,但他知道苏瑾绝不会无的放矢,便静听下去。 苏瑾又道:“只是这办宴的名目和手段着实低劣了些,一次两次或许还可,三次四次乃至五次六次之后,其司马昭之心,岂非路人皆知?” 司徒岭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办女子书院是想……” “王爷虽得皇上看重,但诚王才立大功,不能轻动。皇上便是更偏王爷两分,也不见得会帮王爷彻底弄垮诚王。若叫诚王势成,恐会危及皇上立储。便是皇上当真定了王爷,诚王一党对王爷来说,也是莫大隐患。” 若真到了那时,司徒峥完全可以协党协军反了他,他能不能登上皇位都不一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