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或许即死别。 可人不会再死一次。 痛苦一次,够了。 7. 再次回到贵州,有小孩子受了伤,靖岳背着那小孩子先上山,管锌和支教的女老师,还有几个学生在后面。小批量地运送书目。 女老师话不多,只和管锌说过一句话,“听说你们也支教过。” “不是我,是靖老师。”管锌答。 之后再无言,不说话更好,管锌只是驮着书慢慢前行,女老师偶尔出声制止学生打闹。 路上被石头刮到,管锌感到有血往鞋子里去,但大家都在走也就没停下来,在鞋子里的黏腻已经凝结的时候终于有短暂的歇息时间。 管锌坐下来,撩起已经被划破的裤腿儿查看,湛蓝的纹路露了出来,管锌心里一沉,忙抬头看。 完了,女老师也正看过来,随后领着两个学生,走近。 “我不是坏人。”管锌把裤腿放下。在这个当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大概是他觉得她觉得他对孩子造成不良影响了吧。 沉默。沉默振聋发聩。 管锌不打算清理--反正也没有清理所需物品。 血都凝住了,不会怎么样的。他想。 就在管锌扯裤腿的时候,女老师蹲下来问他,“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不早说。” 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 她拿自己包里的水帮管锌冲洗,用纸巾轻缓地擦拭,她说,“是鲸鱼啊,鲸落是最浪漫的重生。” 管锌说,“是。” 8. 一震,醒来。 仍然在前往目的地的火车的床铺上,管锌感受了一下梦里受伤的小腿,什么事也没有,而因为药物的催动,他很快再次睡着。 他应该续不上那个梦了,但他梦里的伤口会愈合,女老师过不了多时可能也会离开,去更远的,更山的,更需要她的地方支教。 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空幻的记忆草长莺飞。 9. 再度换乘。 靖岳用水沾湿纸巾敷在管锌小腿上以此来抑制结痂的瘙痒,靖岳问他,“现在不疼了吧。” 管锌想起那个梦来,但却没有告诉靖岳梦境里的任何信息,他笑,竟有点邪邪的意思,“这点儿痛都受不了怎么行!” “管医生现在挺惹火啊!”靖岳当然知道他挑(战略间隔)逗的话外之音。 管锌还是笑,“还行,在火车上你也不能拿我怎么办。” 靖岳无奈,打算重新换几张纸给他,管锌拽靖岳的衣袖,摇头说不用了,他把裤腿放下来,遮盖住刺着一尾蓝色鲸鱼的整条胫骨--和他锁骨的刺青一样都是遥遥的杰作,这是管锌离开新川前做的最后的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