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的平静,就像这个短暂而又冲动的吻终于抚平了他的情绪,但这个吻显然激怒了温芙。 “您想证明什么?”当贴在嘴唇上的温度离开之后,她冷冷地注视着他并且说道,“一个掠夺来的吻不能证明任何东西,它只证明了您的傲慢。” 她将手里的提灯举起来,像是想要看清他的脸,同时泽尔文也从她的眼底看到映照出的火光:“但是殿下,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你高高在上地掌握着这座城市最高的权柄,因此认为像我这样的人渺小如蝼蚁……” “我没有这样想过。”泽尔文用异常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是吗?”温芙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敢说你从没有轻视过我的工作?你喜欢那些住在花园的客人?你不觉得那些艺术的创作不过是无病呻吟?” 泽尔文哑然,他狼狈地说:“那不能代表我对你的看法……” “但是那些你所轻视的东西构成了我。”温芙打断了他的话,“想想你的父亲吧,你以为百年之后的人将如何回忆杜德?他们将从诗人的口中听闻那些传奇,从学者的笔下得知这段历史,从画家的画布上窥见这座城市……” 温芙在黑暗中抬眼朝他看去,用倔强地尚带一丝颤抖的声线说道:“我敢说,百年之后历史可能会忘记你,但是这个时代或许都将以我为名。” 似乎被温芙这番大胆的宣言所震慑,泽尔文久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确信那是她心里的声音,因为即使是她自己,似乎也在说完这番话后,发出一阵后知后觉的颤栗。 许久之后,温芙感到那双握住她下颌的手缓缓松开,泽尔文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相互取暖一般贴近了她的身体,喟叹般说道:“那很好,那样我们将出现在这段历史的同一页。” 夜风卷起山坡上的草叶,沉默的森林能够守住所有的秘密。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温芙告诉温南和母亲自己打算留在镇上住一段时间。 温格太太虽然感到意外,但温芙从小就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姑娘,因此她也没有表示反对。倒是温南在离开前悄悄将她拉到了一边,担忧地问道:“是因为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温芙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温南甚至不记得她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了。但是温芙否认道:“我厌倦了肖像画,我想待在没人的地方试试看画些别的。” 这个理由成功地说服了温南,尽管他依然有些不放心,但他还是迟疑地对她说:“好吧,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和妈妈永远支持你,就像你支持我们一样。” “谢谢。”温芙伸手拥抱了他。虽然温南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他的话对于温芙来说依然是莫大的慰藉。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温芙为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她住在乡下的小木屋里,白天去林场附近散步,晚上则留在房间画画。就像她对温南说的那样,最开始的时候,她发现面对画布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个发现起初令她感到恐慌,她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厌倦画画,但好在丁香镇的乡间风景治愈了她,她很快意识到她只是厌倦了画人像,于是她开始在家尝试进行一些风景画的创作。 林场是她画得最多的场景,她画了林场清晨的雾气和夜晚的河流,那些画使她感到平静。 这段时间,除了每周到镇上来送信的信差,她几乎不和任何人接触。温南会在信里详细地告诉她这段时间在城里的发生的事情,颜料店已经正式开始营业了,他变得十分忙碌。温南的来信中有一次提到了亚恒,他来过一次店里,看起来有些消沉。温南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因此小心翼翼地询问温芙是否可以告诉他有关她的近况。 思考如何回信花了温芙很长时间,最后在那个星期她也没把回信如期寄出去。好在下一周,温南的信还是准时寄到了,他没再提起上一封信里提到的事情,兄妹两个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温芙有时候也会想起泽尔文,自从那天之后,他仿佛一下子就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以至于再想起那天夜里的那个吻,温芙有时会恍然间误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境。 夏天快要到来的时候,温南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公爵的头疼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全城的医生都汇聚到蔷薇花园,但是迟迟没有好消息传来,每一个从宫里出来的人都面色凝重,人们都在猜测,或许上帝很快就要带走他了。 据说导致公爵的病情突然加重的主要原因是瑟尔特尼亚那边传来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