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忙不迭问话,成喜瘫在地上,烂泥似的一动不动,也不答话。 徐简坐下来,慢慢悠悠地:“小词胡同,我抓到童公公的地方。” 成喜没有反应。 徐简自顾自说:“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虽说童公公久居宅子里,外头没什么人见过他的模样,看起来是很安全,但一旦被查到头上,裤子一脱,他狡辩不了。 这就是一条死路,李渡看起来很重视童公公,为何要让他自生自灭? 后来我想明白了,童公公不是弃子,他是饵料。 他能在小词胡同待着,就说明苏昌没有背叛苏议,苏议也没有背叛李渡,是这么一个道理吧?” 话音一落,徐简看到成喜的眼珠子动得厉害。 成喜极力想控制住,却失败了,以至于显得整张脸都紧绷着。 “可惜,认识童公公的人很少,认得小耗子的却还有几位,他被抓得不冤,”徐简笑了起来,“那你呢,成喜?你跑到承远来做什么?你同样是残缺之身,李渡不会犯这种错。” 这下,成喜连呼吸都是紧绷的。 而后,他听见了徐简的后一句话:“除非,你就是来送死的。” 定北侯愣了下,愕然看着成喜。 喻诚安亦是倒吸了一口气,思绪动得飞快。 徐简继续往下说着:“你死意已决,但有句话是‘死了也要找个垫背的’,你这样的左膀右臂,死得没有价值,岂不是白死了? 所以,李渡一定会让你死得其所。 我想想,两块金砖弄不倒定北侯府,圣上心里有数,不会仅仅因为那点陷害就临阵换将。 而李渡会想坐实这污蔑,放火烧粮仓什么的,热闹是热闹,严重也严重,但人多眼杂,定北侯只是很不好交代、并非全然不能交代。 除非,一双双眼睛看到了季家人与李渡的人往来私密。 是这样吧,你潜伏在承远,过些时日是奉命来裕门递话,还是去见前往景安的季光父子两人? 拜见了,闹起来了,引来一群人团团围着,你再被发现身份。 一个健全人怎么能定罪呢? 得是内侍,得是成喜你,一锤定音。” 成喜的嘴唇咬出了血。 这一刻,他心中除了恨,还有懊恼。 他们的计策被徐简彻底看穿了。 他想起了主子从前说过的话。 “徐简,他确实有想法,之前是我小看了他!” 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回响。 主子让他来景州,替他安排好了合适的身份,他顺利地被景安衙门派到了承远,也在承远站住了。 之后,他只要把掌握的讯息全部递出去,该烧就烧,然后让人看到他与季信“密谈”,后续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裕门必定换帅,而军心也会为了定北侯投靠李渡而动摇。 边关不顺,与京城局势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要够乱,主子之后的事情就越好办。 可惜,成喜千算万算,没想到杀出了一个喻诚安。 他当然知道喻诚安来了裕门,但他易容了。 除非是极其熟悉的人,否则根本认不出来,他和喻诚安只在两年前见过一面,别说熟了,还记不记得他这个人都难说。 可现实给了成喜闷头一棍。 喻诚安不仅来了承远,而且还记得他,甚至、透过易容,一眼看穿了他! 真是、真是笑话啊! 他当初和喻诚安见面,仅仅是为了一只蛐蛐。 若不是为了讨小主子欢心,他怎么会去买蛐蛐? 结果呢,就是那一只蛐蛐,断了他们今时今日的布局! 他成喜,败在了一只蛐蛐上! 第467章 谁理他们!(两更合一) 正当成喜为了“一只蛐蛐”而后悔愤恨,徐简却没有这么放过他。 “成喜,你还在操心李渡交给你的事?”徐简顿了顿,又道,“我得提醒你,你现在该琢磨琢磨李嵘了。” 成喜闻言,愣了一下。 小主子? 他现在为何要琢磨小主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