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医生更蒙了,“饮马槽珍贵?不应该呀,早些年大炼钢铁,就有人鉴定过这玩意,说都是杂质,炼不出钢,它要是珍贵,能跑咱们兽医站来?” “你,你还装?”耿春来懊悔的直拍脑门子。 打了好几天交道,他连师傅都叫了,本以为杜医生只是个乡野兽医,没想到对方城府这么深。 多年来打雁,最终被雁啄了眼。 耿春来原本想用普通槽子,把青铜鼎置换出来,没想到杜医生不换。 他只好动用关系,那就是公社郭同志。 郭同志出面,倒是把事情办成了。 耿春来生怕对方看出端倪,给了司机足够的钱,让对方把东西拉到省城交接。 没想到大青骡子上门捣乱,导致耿春来没能最后看一眼青铜鼎,就这么让人把东西拉走了。 当天,他拔腿就去追卡车,两条腿的,当然跑不过四个轮子的。 耿春来只能买火车票,换了路线往省城赶。 等他跑到省城,司机都等他一天了,人家很不耐烦,直接让耿春来给钱拉货。 这个时候,耿春来才发现,他废了千辛万苦,弄出来的青铜鼎,竟然是陶土烧制的假货。 怪不得那天他觉得光泽不对,原来是个假货。 为了这个青铜鼎,耿春来劳神费力,投入了大量时间和金钱,前前后后最少花了上千块。 他气得发疯,当场质问司机,说对方把东西给换了。 司机没干这事,自然也不肯承认,“你别耍赖,这玩意不是你亲自指的么?你说的不是饮马槽吗?现在给你一个饮马槽,你咋还赖上账了?” 耿春来说不清,他要的是饮马槽,不过,不是眼前这个陶瓷烧制的饮马槽,而是…… 他很抓狂,感觉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因为耿春来不肯痛快给钱,司机揍了他一顿,又把一车破烂扔下,这才离开。 这些从乡村兽医站淘汰下来的旧货,在城里人眼中,妥妥都是垃圾。 城里是讲究市容市貌的地方,容不得扔这么大的生活垃圾,当即就有带着红袖章的大妈走过来,要对耿春来处以罚款。 耿春来身心俱疲,忍着伤痛交了罚款,又在大妈的监督下,现场清理垃圾。 可以说,自打出道以来,他耿春来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打击。 从来,都只有他耿春来横着走,戏耍别人的份儿,他可没被人戏耍过。 从这一行的规矩来说,东西没收到手,耿春来就要认栽,这说明他技不如人,眼力界没人好,演技也不高超。 可他就是想不通,所以干脆回来了,准备当面问问杜医生。 问题是,杜医生他也不知道啊。 “我装什么了?去去去,你不是不干了么? 既然如此,就请你不要再瞎胡闹了,你看看,你站在这儿,多影响人家看病啊?” 杜医生医者仁心,痛心疾首,指着那些排队的病号,让耿春来走开。 排队的猪马牛羊什么的,个个都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像是挺可怜的。 耿春来无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对方还装? 他咬牙,“行,算你狠,哥们我认栽,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东西弄到哪儿去?” 耿春来狠了心,他还不走了,就留下来盯着。 为了保住青铜鼎,元妮也花了血本。 来不及弄原材料,四舅母爹连夜烧陶,鱼目混珠,以假乱真。 为了赶时间,老人家烧的是低温陶,四个小时就能出炉。 帮助睡眠的药物,是姥姥找赤脚医生开的。 这些药,被元妮加进了小米粥里。 原本药效没那么好,不过耿春来他们头天喝了酒,酒劲没解,再加上药物,这才导致耿春来昏睡了一天。 有了这么长时间,足够元妮找帮手,把假货送进来,再把真青铜鼎运走了。 至于帮手,陈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了…… 等耿春来醒来,摆在兽医站的就已经不是真货,只是耿春来不知道而已。 现在,真青铜鼎就在家具厂仓库放着,静等国家博物馆来人,对它进行鉴定。 顾超说,他叔叔已经起程,不过三五天,就能赶过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