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一记梅花镖能扎中他的心口,徐怀安便是不死也要半残。一旁的永芦和双溪不曾松懈过片刻,一见许湛手部有阴损的动作,永芦来不及推开徐怀安,只能硬顶出去受了这一镖。 迷蒙深重的夜色里。 徐怀安只能瞧见永芦胸口一大片一大片涌出来的脓血。他这才意识到梅花镖里有剧毒,就因为他短暂的愣声功夫,害得永芦为护他而受下了此镖。 这是自小相伴着他的永芦,是忠心耿耿、万事都已徐怀安为先的永芦。 那一刹那,徐怀安疼得肝胆欲裂,他拿起自己手里的匕首,朝着许湛胸口狠狠地刺了下去。 之后,徐怀安便驾着马带着永芦与双溪叩响了朱太医府的大门。 朱太医全力为永芦救治,纵然他医术精湛,也只能堪堪保住永芦的命而已,往后是否瘫痪,是否武功全失,甚至是否能醒转来都保证不了。 苏婉宁听着徐怀安说完了这一番胡,刹那间不知该如何言语。崇珍帝为何要在他们大婚前一日将徐怀安遣去江南,逼得徐怀安只能出此下策拖延时间。 “我起先只是想教训许湛一顿,顺便再受些伤,伤到不足以去江南为崇珍帝办事,顺带将镇国公府拉下水。”徐怀安面有浓重的郁色,说出口的话语染着颤意。 苏婉宁仿佛能感同身受他的崩溃与哀伤。 所以她便上前抱住了徐怀安的劲腰,轻柔地靠在他的胸口,一边聆听着他的心跳,一边说:“夫君,上苍会保佑永芦的,他会好起来的。” 她的嗓音如清润的细风般拂进徐怀安的心池之中,寥寥几句话便抚平了他心间的褶皱。 “夫君”二字更如吊住他命数的参汤般注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就在这时,屋外的月牙和丹蔻也仿佛听见了内寝里的声响,两个丫鬟都识趣地停在了外间,没有进内寝叨扰两位主子。 而这时的苏婉宁已踮起脚朝着徐怀安莞尔一笑,又吻向了他的唇,含着甜甜的笑望着他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想嫁给你为妻。” 第62章 正文完结(下) 天明前。 徐怀安先去了一趟朱太医的府邸, 瞧了眼永芦的伤势后,又让双溪回府去拿了好些药材来。 朱太医闻言则是欲言又止地瞥了徐怀安一眼,徐怀安瞧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便说:“太医不必担心,我不在乎药材珍稀与否, 也不在乎花多少银子,我只想让他活下去。” 多少世家大族的子弟哪怕再珍视自己的贴身小厮,也断不可能为了个奴仆花银子诊治性命。 所以朱太医才多问了几句, 如今既得了徐怀安的这句准话, 他便也放开手来救治永芦。 之后, 徐怀安便入了宫。 他刺伤了许湛,将他丢在了京郊外的密林里,虽则镇国公府的暗卫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保住他的性命。 可徐怀安心里是盼着他去死的。若朱太医救不回来永芦, 许湛又侥幸活了下来,他是一定要许湛血债血偿的。 往日里他被冠以君子之名,行事处处要小心谨慎,还要为了维持体面而压抑着自己的秉性。如今他“声名狼藉”,反而解开了身上的枷锁,可以肆无忌惮地行事。 譬如此刻的他就是要去宫里觐见崇珍帝, 直面他的刁难, 言辞拒绝在成婚前夜赶去江南的圣旨。 思绪紊乱间,徐怀安已走到了皇城门前。守门的侍卫认出了他, 却也是不敢在这深夜里放行。 徐怀安面貌冷硬, 只说:“我有要事要禀告陛下。” 守门的侍卫心中暗暗称奇,思忖过后还是让人进去通传了御前总管一声。如今这时辰陛下必然已睡熟了, 能不能见,该不该见, 都该由御前总管来定夺才是。 “劳烦徐大人在此处静等一会儿。”那侍卫如此道。 徐怀安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随后便站在皇城前的迎风口,任凭冷风拂来拂往,也不曾挪动一下步子。 约莫等了一刻钟,那侍卫才开了皇城偏门,对徐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