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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这等体贴,如何不让绮梦和丹蔻感恩戴德。

    丹蔻心思单纯,只以为徐怀安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真君子,并未往情爱一事上猜想。而绮梦已开了情门,与元宝也是两情相悦,对于男女之情也有几分独道的见解。

    譬如她便觉得徐怀安对她家姑娘的好太“盛”了一些,无亲无故的两个人,除了心悦着的人,哪里会这般事无巨细地施以援手。

    况且,方才徐怀安数落二公子的话也太过情真意切,仿佛是把姑娘的安危视为最要紧的事一般,如此盛情,哪里只能用“好意”二字来解释?

    满京城的大家闺秀,徐世子为何只到姑娘跟前来奉上他的好意?

    这梅园空旷又雅致,毗邻溪畔西山,并无半点吵嚷的人声作扰,最是适宜人精心养病。

    徐世子连姑娘病中怕扰这一层都想到了,必然是将姑娘放在了心上。

    绮梦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了丹蔻听。

    丹蔻端着白玉碟盘的手陡然一松,险些便将这价值不菲的玉盘砸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丹蔻听得绮梦的话语,惊吓甚至胜过了喜悦:“徐世子与许家那个可是自小相伴到大的密友。这……这怎么可能呢?若是让别人知晓了,徐世子还要不要做人了?”

    “你可别乱说,这徐世子爷是玉华公主和朱薇县主争抢着的香饽饽,怎么会和我们姑娘扯上关系?”丹蔻后怕连连地说道。

    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徐怀安及冠之年便入了翰林院,年纪轻轻便已前途无量,即便他不想尚主,身前的青云路也是无人可挡。

    如此声名朗赫的王孙公子,即便对姑娘起了几分心思,难道这心意还能坐了实不成?他难道不要仕途和名声了?

    绮梦暗自点了点头,只道:“是了,是我想岔了。”

    *

    苏婉宁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是翌日的清晨。

    灿亮的曦光落进支摘窗内,将内寝照得清亮无比,经了昨夜的修养之后,苏婉宁的身子也不再如此委顿。

    她便问起丫鬟们苏礼的去向,绮梦利落地答道:“昨夜二公子来过一回,瞧见姑娘睡熟了后便离去了,他说让姑娘不必担心,只安心养着自己的身子,和离的事一时半会儿还闹不到王爷和王妃跟前。”

    苏婉宁心里最担忧的就是爹娘会受不住她和离一事带来的打击。安平王府势弱,只怕永生永世都没有出头之日,连礼哥儿去鹰前司当值一事都显得格外虚幻。

    此等西山日薄的情况,姻亲似乎是唯一能撑起安平王府门楣的手段。

    她都忍了半年之久,甚至还怀上了许湛的孩子。只要她再忍下几个月,一举诞下镇国公府的嫡长孙,苦日子兴许就熬到头了。

    可她就是不愿再忍了,这股气从大婚当日忍到今时今刻。她已忍成了个无悲无喜的泥菩萨,渐渐地连自己的根骨都被磨平了。

    再往后的日子,只怕就是浑浑噩噩,直到行将就木那一日都要忍受着许湛的风流、薄待以及那毫不遮掩的蔑视吧。

    可他这样的人,满脑子只有腌臜的床笫之欢。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的爪牙下救下了绮梦,他便能为了纵情声色而与守寡的表妹厮混到一起去。

    往后什么出格的事他做不出来?

    他这样的人。

    她连与他多说几个字都觉得恶心,更遑论是做小伏低地讨好侍奉他。

    苏婉宁心里明白,这镇国公世子夫人一位是权势的利剑,能挥破旁人对安平王府的成见,也能剜掉她心里所有的生气。

    和离,是她自救的唯一手段。

    苏婉宁蹙着柳眉凝望着雕窗外的景色,因她的眉宇迟迟不肯舒展的缘故,绮梦便悄悄地走到了她的床榻旁,轻声安慰道:“姑娘别去想那些后头的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总有路能走的。”

    是了,她本就做好了要去寺庙里常伴青灯古佛的打算。

    如今又怕什么呢?

    连宛如剜心般的落胎之痛都熬了过来,那般孤勇、那般决绝,如今实在不必再忸于惊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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