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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

    翌日天明。

    许湛得了邹氏的嘱咐,难得没有喝个大醉伶仃,而是去了一趟莲心阁,与“失宠”甚久的莲姨娘云雨了一番。

    如今苏婉宁有孕,许湛又没有再去樊楼鬼混。他若日日夜宿在莲心阁,邹氏与苏婉宁也能安些心。

    只有许历铮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万分失望,偏偏他膝下只剩这一个嫡子,便是再不喜也只能将镇国公府的门庭交付在他手上。

    这几日许历铮起了要帮许湛捐个官的意思。镇国公府财大气粗,本也不在乎这两三千两银子。

    谁知许湛只去京兆尹混了两日,便推说同僚们个个看不起他捐官挤位的行径,明里暗里地排挤针对他。

    第三日,许湛便不肯再去京兆尹点卯。许历铮舍下这张老脸才为这不成器的儿子捐了个从六品的官职,只要许湛肯踏踏实实熬上几年,难道还愁升不得官?

    许湛却一味地没个正形,这样清闲又体面的差事都不肯做,可把许历铮气出了个好歹来,当下便指着许湛破口大骂道:“你这败家子,梁国公府家的徐怀安,及冠之年便靠着自己的本事入了翰林院。每日处理的杂务和公文比你多上百倍,人家却桩桩件件做的稳妥漂亮。朝中大臣们哪一个不夸他,你这混账却连个混吃等死的差事都做不好,还恬不知耻地活在这世上做什么?”

    许湛近来诸事不顺,又与徐怀安闹了龃龉。他素来知晓爹娘瞧不起他,只因嫡兄殒命后才不得已将所有的期望放在他身上。

    只听他冷笑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了许历铮跟前,说:“父亲若是这般厌恶儿子,干脆乱棍打死了我,省得儿子碍了您的眼。”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盛怒之下的许历铮果真对许湛行了家法,他还特地封锁了消息,不让邹氏来为许湛求情。

    三十大棍的家法打在许湛身上,等打到十五棍的时候,许厉铮方才下令让小厮们收手。

    一时又吩咐小厮去请了府医来,再搬来藤椅将许湛抬回松云苑。

    这时躺在藤椅上的许湛气息奄奄地对许历铮说:“父亲已经死了个一个儿子了,果然不舍得再打死第二个。”

    一席话险些气得许历铮眼前一黑。

    这事过后,许历铮也是发了狠,不顾邹氏的体面,将她这些年宠溺儿子的行径大骂了一通。

    邹氏也是对许湛恨铁不成钢,这一回便由着许历铮去管教许湛。

    其一是将许湛身边的小厮都换了人,那些蛇头鼠目、爱撺掇主子去樊楼享乐的奴仆全都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其二是发落他后院里的莲姨娘。莲姨娘虽是良家子出身,可这回复宠之后不知为何人却露出几分妖妖冶冶的模样来,整日里勾得许湛与她放纵声色,不思进取。

    许历铮便下令禁了莲姨娘的足,并花重金从慎刑司请了几个管教妇人的教养嬷嬷,要她们寸步不离地守着莲姨娘。

    至于苏婉宁那里,因怀着身孕的缘故便逃开了许历铮的管教。她这个正妻也是贤良淑德的让人挑不出错来,本也没有什么可以管教的地方。

    倒是邹氏被许历铮下了回面子,自觉颜面尽失,便躲在屋子里称病不出。

    许历铮又纳了一房姓潘的侍妾,那侍妾本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后因家族落魄而迟迟未嫁。

    此番许历铮纳她进门,是为了让她分邹氏的权,也好让邹氏收收心思,不要整日盯着儿子儿媳的那点琐事。

    邹氏为此很是颓丧了一段时日。

    直到她的内侄女进京后,邹氏才精神抖擞地忙前忙后,誓要拿出些当家主母的威势和气派来,也好让府里的下人和奴婢们知晓谁才是国公府的女主人。

    那内侄女名为邹莺珠。是邹氏庶弟膝下的独女,后来嫁去了燕州大族,只可惜夫婿早亡,她在燕州也没了容身之地,干脆便折返回京。

    邹氏的娘家早已没落,邹莺珠思来想去还是求到了这位姑母跟前。

    邹氏爱听奉承话,邹莺珠便写了好几封夸赞邹氏心善大度、权势傲人的话语,果然说动了邹氏,允她来镇国公府小住一段时日。

    邹莺珠并没有要为死去的丈夫守节的意思。她如今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膝下又没有儿女,若是能背靠镇国公府这颗大树,什么样的好人家寻不到?

    这一日,邹莺珠比便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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