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终于笑了起来。 “你怎么把我从里面拽出来的?”他有点儿好奇,他最后的意识就是头顶的房梁砸下,掀起一阵浓重的烟雾,瞬间灌满他的鼻腔,以至于他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苏青木把他的被子往里塞了塞,一屁股坐下:“你命大。” “那根房梁差一点就砸中你的脑袋了。”他心有余悸地回忆着,“不过被另外一根木头架住了,只砸中了你的左肩膀。” 晏辞了然,难怪他一醒来就觉得左边肩膀痛的厉害。 苏青木张了张嘴:“...不过那个谁就没这么好运了。” 晏辞知道他说的是谁。 苏青木一想起那个画面就心惊胆战,幸亏晏辞就在门口那片还没被火势包围的空地上,不然就算他有一万个胆也没办法冲进着火的房子。 他犹记得晏辞的身子上面刚好有一个木头架住了坠下来的房梁,至于另外一个人,苏青木只能看见木头下的一片衣角。 房梁掉下来的时候那人就已经没救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默。 苏青木吸了一口气,虽然现在不太适合问晏辞问题,但他实在有些好奇: “他为什么会在你那儿?” 晏辞沉默了一下:“我的房子就是他烧的。” 苏青木吃惊地张大嘴。 晏辞面上没多大表情,语气里也听不出喜怒,岔开话题:“我的房子还剩下什么吗?” 他最想问的是他的马还有他的猪怎么样了。 “哦...”苏青木用力揉了揉后脑勺,“你的房子...” 他欲言又止。 “说吧。”晏辞道,“我有心理准备。” 苏青木踌躇了一会儿:“你的房子恐怕以后住不了了...已经,嗯...” “还有你的猪...”他有点为难地开口,“火太大了,没人顾得上它们...” 他小心地观察着晏辞的神色,快声道:“不过你的马挣脱了缰绳,本来失踪了两天,今天早上被人在山上发现,已经送到了衙门。” “说到衙门,等你伤好了,恐怕还得去一趟。” ... 接下来,晏辞在医馆躺了几天,等到他终于能下地,已经过了小半个月。 这期间,他去衙门录了口供,证明了晏方是烧他房子的凶犯,同时也是杀死余荟儿的凶手。 如今他死在了火里,也算罪有应得,只是让闻者唏嘘。 小黄是在房子着火后的第三天找到的,它自己跑到了山上,一条腿断了,不过安抚了几天就好多了,晏辞牵着它的缰绳把它从衙门领了回来。 顾笙用手轻轻摸着小黄的额头,神色间有一点失落,显然是因为他那两头细心照顾大的小猪。 晏辞的左手还用夹板夹着固定在胸前,这些天他们一直住在镇上的医馆,如今伤好了便要为之后的事做打算了。 苏青木很热情地拉着晏辞,说自己的房子够大,让他和顾笙搬过去,不过晏辞到底不习惯和别人挤在一个屋檐下。于是他又想到从前在镇上白伯良给他们找了一处房子,晏辞想着要不要再搬回去。 只不过在大火里,他们这几个月积攒的家当,除了存在钱庄的银子外,其余几乎什么都不剩。 最可惜的是晏辞那些香方,被这场火烧的干干净净。 晏辞轻轻将顾笙耳畔的乱发拨到耳朵后面,他们俩如今除了小黄,和钱庄里微薄的银子外几乎什么都没剩。 “我去把钱庄里的银子取出来。”晏辞想了想,“先把我和小黄的药费付了。”剩下的钱应该够租个便宜的房子用。 本来自己再凑个十几两就能买一个镇上好地段的房子,如今看来似乎又要从头做起了。 顾笙倒是没说什么,自从晏辞醒了,他面色也一天天红润起来。 晏辞手里牵着跛了脚的小黄,顾笙扶着他,他们两个相互扶持着慢慢地下了衙门门口的石阶,就在两人将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马车的声音。 晏辞侧过头,就看见一辆崭新的马车停在他们身边。 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小厮,身上是晏辞熟悉的打扮,那小厮走到他们面前,恭敬道:“大公子,老爷请您回府一趟。” 晏辞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小厮又重复了一遍:“老爷请您回府一趟。” 晏辞转头有点疑惑地看向顾笙。 顾笙小声与他解释:“你昏迷这些天,陈叔派人来看过你好多次...他说爹在你昏迷那几天就醒了。” 他犹豫了一下:“陈叔还说,爹说他想见你。” 晏辞扬了下眉毛。 ... 晏府依旧是那个晏府,有着全镇最漂亮的大门,也是全镇最大的府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