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心。 没想到,这么多年,她竟一直带在身边。 裴昀心底骤然腾升起一股无名火气,明明在此之前,她也幻想过无数遍,倘若重逢,该如何体面自制,该如何冷淡疏离,该如何客套寒暄,该如何避免重蹈覆辙,然而事到临头,却全然抑制不住心绪。 “与你何干?” 她一把将他的手甩开,猛地站起身,胡乱将断梳塞回怀中,冷声讥道: “你既已改名换姓,娶妻成家,自该忘却前尘,重新开始,旁人之细枝末节与你有何干系?” 颜玉央闻言脸色骤变,眉目如霜,怒极反笑道:“我娶妻成家?我颜玉央这一生一世,明媒正娶,对神明拜过天地,洞房花烛的妻子只有一人,可她却负心背誓,始乱终弃,一走多年渺无音讯!不如请小裴侯爷来告诉告诉我,那人究竟是谁?!” 话音落下,一室死寂。 明明都是沉默,可此时的沉默与方才却是大不相同。 不知何时起,霜雪皆融,坚冰化水,春回大地,万物复生。四目相触,不约而同的别开了目光,萌动与燥热无声无息在二人之间蔓延。 第209章 第三拾九章 红绡帐软,灯火明灭,裴昀与颜玉央并肩坐在那张奢华无比的蚌壳软床上,谁也没有说话。 她与他离得极近,肩臂相触,咫尺之间,仿佛下一瞬便能纠缠一处,恩爱交欢;她与他离得极远,两情相背,各怀心事,好似天涯陌路,转眼就各奔东西。 终于,是他先开腔,语气淡漠不辨喜怒: “老规矩,一问一答,各释其惑。” 她颔首:“好。” 顿了顿,二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你的内伤如何了?” “你的伤势如何了?” 裴昀不禁看向颜玉央,便见他亦在回望自己,于是便在千般酸楚万般苦涩之中终有了一丝释然。 她垂眸轻声道:“九重云霄功四篇功法我已皆练,经脉之伤也由大光明寺心明镜大师为我疗愈了......你呢?” “我丹田之损已恢复如初,手足断骨之处除去阴雨寒冬隐隐作痛,平日行走基本无碍了。” 正如她没对他言明自己练功因却缺那天书下卷所造成的隐患,他也没对她坦白,他丹田之伤虽愈,然这两年来,无论他再如何修炼内力,效果都是微乎其微。故而为了防身自保,他不得不开始钻研毒术,当年在南疆赤龙寨的那些日子,他着实偷师不少。 但其实裴昀观他呼吸吐纳脚步身形,心里多少已是有数了。 她点了点头,二人又一次异口同声,分毫不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