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斯理的擦汗净手,抖落身上碎屑,整理完毕,这才施施然转过身来。 “小店寒酸,叫客人见笑了,敝人乃是小店掌柜,不知几位想买些什么?” 但见此人四十上下,身材高大,相貌平平,说话间眼角含笑,细纹毕露,若非方才无意间露出的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功夫,真叫人以为只是市井小店里一寻常匠人罢了。 林至远再也按捺不住,率二师弟大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黎上渊面前: “太华派弟子林至远拜见黎师伯!先师任上淳、师叔于上通为掌门陆上修所害,还请黎师伯出山为先师主持公道,替太华派清理门户!” 黎上渊闻言刹那间眼神骤变,与方才温和敦厚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目光犀利的扫过裴昀、卓航与林至远三人,沉声道: “三位师侄请起,且将来龙去脉一一讲清。” 一行五人遂随黎上渊入了内堂,由林至远再次将任上淳于上通之死前因后果如此这般阐明。 黎上渊听罢沉吟不语,半晌后才缓缓道: “我久不问江湖之事,却不知太华山已遭逢如此巨变。一别十数载,犹记当年上淳师弟刚上山习武,马步还扎不稳的模样,未曾想而今竟是阴阳两隔。” 赵至诚眼眶通红,咬牙道:“黎师伯,请您为先师报仇雪恨!” 宋至真附和道,“不错,不可再叫陆上修继续这般胡作非为下去!我堂堂太华派门规何在?颜面何存?”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悲愤难当,黎上渊一一听罢,并未立刻表态,只开口道: “三位师侄所言在理,但此事事关重大,须得从长计议。你们几人风餐露宿,舟车劳顿,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天色已晚,且先沐浴更衣,休整一夜,明日再谈罢。” 而后他抬头看向裴昀: “方才我已叫拙荆备饭,裴世侄若不嫌弃,也便在寒舍一道用晚膳吧。” 裴昀意味深长望了他一眼,缓缓道: “那小侄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至远三人自叛逃师门,下了太华山起,便一路担惊受怕,唯恐被陆上修派人追杀,斩草除根。如今寻到了黎上渊,只觉前途光亮,心中大定,对其唯命是从,从善如流的退下了。 三人走后,卓航也随之离开,房内一时间只剩下裴昀与黎上渊二人。 “裴世侄可还有事?” 纵使裴昀早已自报家门,然黎上渊称呼林至远三人为“师侄”,唤她作“世侄”,一字之差,亲疏远近已是分明。 “黎世叔,”既如此,裴昀也便随即改了口,“不知黎世叔现下有何打算?可当真愿回太华派为林师弟三人做主?小侄心急,等不得从长计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