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宿命,要么是陈列着博物馆中供人观赏和研究,要么是腐朽在这地下,永世再无露锋的可能。 周老板看那些铠甲都是死物,但在程相儒的精神世界里,却都是活着的。 它们好似都有呼吸,共同随着某种节奏在轻微起伏,而那节奏,正源自墓室深处那一声声呼唤。 程相儒渐渐向里深入,与一具具铠甲擦肩,对那声声呼唤的感受越发清晰,但依然如在门口时那样,听不清,甚至几乎听不到那声音。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遁入进迷幻的梦中,只有精神上的感知,并不实际却又确定存在。 墓室很大,铠甲和武器不计其数,宛若棵棵古木,徐时如林。走在其中,就仿佛穿梭在古时战场的军阵之中。 锋利的刃口流动着冷芒,似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冰凉的铠甲沉默不语,似在展示着历史的沉重。 人的历史,是战争史,被血浸染,被火烧烫,无数涂炭的生灵,泯灭如尘埃,能被记起的,只有那一条条看似光鲜亮丽,实则鄙陋不堪的灵魂。 那一声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如泣如诉,又好似带有酒精浓度,让程相儒渐渐迷乱。 前方尽头,究竟有什么在等他,他不知道,但他渴望知道,因为那里一定藏有融入血脉、刻入骨髓的答案。 程相儒的意识轻微恍惚,他不知走了多久,不知找了多久,他感觉周围一切都已被未知的黑暗吞噬,而那一声声呼唤,就宛若一道微光,在指引着他前行。 时间流逝,可能只过了几分钟,也可能过了几个世纪。 终于,程相儒来到了墓室的最深处。 那里,有一具暗黑色的铠甲,整整齐齐穿戴在一具无脸人形的木雕上,那木人一手牵着穿甲带钉的高头木马,另一手搭在腰间,好似在抓紧什么,可它却手中空空,腰间也空空,并无一物。 程相儒很确定,精神世界中那声声呼唤,就是从这里发出的,但当他真正到达这里,所有虚幻竟然瞬间破碎,顷刻间消散无踪。 周老板注意到了那最后一具铠甲,他快步超过程相儒,跑到那具铠甲处仔细观察,最后将目光落在那木人空荡荡的腰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金剑应该曾经就在这里,但很有可能已经被人给取走了!” 程相儒已经回过神来,他听着周老板的话,也急忙上前仔细查看。 木人悬在腰间的那条手臂,很明显断过,但被人用布条给重新缠好固定。 那只手做得很粗糙,就是一个圆环,孔洞大小应是正好够握住剑柄。 而在木人的腰间,沉重的下身护裙及上身护甲之间,有一道半指肚深的凹槽,看形状应是正好够卡住剑鞘。 “果然还是来晚了啊!”周老板微闭双眼,沉闷地叹了口气,却无法缓解内心的压抑。 程相儒也是有些失落,他绕着那具铠甲走了一圈,仔细观察过后,却再无任何其它发现。 忽然,缠着木人断臂的布条,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布条整体色调偏暗,带有某种难以辨识的纹路,边缘带毛,应是从什么上面撕扯下来的。看那布条的色调和材质,竟像极了洛书匣内包裹环形玉佩的布块。 程相儒凑近去闻,竟闻到熟悉的异香,那香味儿很怪,仔细分辨,香中带有怪异的臭,竟是同不死水的气味儿高度相似。 周老板此时也注意到那些布条,忙凑上前去嗅了嗅,顿时愣在当场。 程相儒低声猜测:“周叔,这把金剑,是不是被我爸拿走的?” 周老板说话相对保守:“有这种可能,并且概率极大。” 本已非常失落的程相儒,立刻心跳剧烈,抑制不住激动:“这么说,我爸他们真的来过?” “嗯!”周老板凝重点头,左右环顾,仔细查看,似乎想要寻找其它线索。 忽然,两人近端的墙角处,有几块暗褐色的斑点,吸引到了周老板的注意。 他忙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又伸手去摸了摸,表情凝重道:“应该是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