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供奉牌位的堂房,环境幽静,每天庵堂里的人会来这边做早课,诵读经文,为亡魂超度。 此时,早课完成,侧堂里面空无一人。 周怀蹲在庭院里,摘了一把小雏菊,转而走进堂房里,放在一个牌位前面。 “幼琳,哥哥来看你了。你有没想哥哥?” 一阵清风掠过,吹动屋檐下的小风铃,传来悦耳的声音。 一个恍神的瞬间,周怀耳边仿佛响起幼琳娇嗔的声音。 “哥哥~你别这样~” 周怀修长的手指抚上牌位上的字,眼眶微微酸涩,喉咙一哽,挤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幼琳,哥哥真的好想你。” 周怀阖眼,很多零星的画面就犹如漫天的箭雨般攻击他。 乖巧的幼琳,懵懂的幼琳,被他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幼琳,被他教得很好的幼琳,被他压在冰箱上亲的幼琳,也是被他亲手杀死的幼琳。 那日,为了取信黑鹰堂的人,他朝着她开枪。 原以为她会按照他之前的安排,早早穿上特制的防弹背心。 所以,他瞄准了心脏的位置射去。 因为那里,是整件防弹背心唯一一处加厚设计的地方。 也是最安全的。 可天知道,他自诩果决冷静,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小家伙贪漂亮,那天没穿防弹背心出门。 砰一声,子弹射出去的那瞬,他从她眼中看到了痛苦、不敢相信的表情。 那日,幼琳中枪后滚下小山坡。 但“裴寂”并不完全相信他,让手下去查看。 当时,他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可没想“裴寂”的手下带回来的消息是…… “枪法极准,一枪毙命!” “人已经断气。确定没穿防弹衣。” “我把她扔远点,再过个半天,尸体应该就被狼啃得差不多了。不会有人查出来。” 周怀听到“确定没穿防弹衣”的那瞬,差点就崩了。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心中那抹不管不顾杀了“裴寂”的冲动。 可他不能。 他从小到大的教养,学过的法律知识让他不能这么做! 如若不是自以为幼琳穿上防弹背心,他也不可能开枪杀人的。 那天,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等同伴去找幼琳的踪迹,结果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幼琳,被那个去查探她是否已死的男人给拖着一只脚回来了。 他把尸体扔在周怀面前,阴沉着一双眸子问他:“要带回去埋了吗?” “不用。”他淡声启唇,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转过身走了。 幼琳尸体那惨状,周怀大抵这辈子永远都不会跟自己和解了。 深吸了一口气,周怀从往事里回过神,万分悲痛地摩挲着牌位上的名字——周幼琳。 “幼琳,你再等等哥哥。欠你的这条命,你再等等我。 等我把黑鹰堂给端了,等东城和西郊两块地接上轨,等咱们江城的新大桥建成,我就去陪你。 等哥哥忙完这辈子的理想,就去陪你。你放心,要不了几年,哥哥一定去陪你,决不食言。” 周怀上了三柱香,然后转身离开。 刚走出庵堂,就听到一些信徒在议论。 “都听说了吗?陆家两兄弟彻底闹掰了!新陆氏成立了。不少老股东都跟着跑了。你手头要是有陆氏的股票,赶紧抛!” “消息在准确吗?” “准确啊!新陆氏都揭牌了啊!就在陆氏的对面!” “这么嚣张?” “唉,也不是嚣张不嚣张的事情。而且……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啊!” “那倒是,抢了人家的未婚妻,还把人给搞死,要是我当父亲的,我也第一个不同意!必须报仇啊!但是三爷能让他二哥分家得逞吗?你可别忘了,三爷是什么人啊……” “你忘记了?三爷变傻了啊!” “哦,那是。” “但凡三爷在,我们也不可能押新陆氏的宝啊!” “那确实是。” “而新上任的总裁又是绣花枕头……” “那我也赶紧抛陆氏的股份?” “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