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他手里。 不然阿姊该对他有怨了。 太子侧偏着身体呛了几口水,然后伏在原地胸腔剧烈的起伏,呼吸声大到仿佛有人在拉着风箱。 “铛——”的一声。 梁涣扔了柄匕首在地上,他垂眸看着地上瘫软的人,淡淡道:“兄长自选吧。” 从那间昏暗的屋子里走出去,户外的光线让人不适地眯了眯眼睛,但梁涣此刻的心情却算得上平静。 帝王的那虚无缥缈的偏爱,他早就不再希求,继承人的位置,他也可以自己拿到,阿姊的婚事,现在也是他的了。 至于屋里那条丧家之犬? 既然阿姊想,他也不吝于留对方一条性命。 看着迎上来的人,梁涣语气平静地吩咐,“给他送点饭进去。” 那侍从却面露难色,“主家有所不知,非是我等不送,实在是……”里面的那个人他不吃啊! 梁涣:“他会吃的。” 太子还没有那个自戕的能耐。 他要是真下得去手,这会儿早就死了。 既然死不了,那先前种种也不过惺惺作态罢了。 梁涣有些嘲讽的想着这些,但是等一行回到宫中,看到宫门迎上来的人,他脸上那些讥诮之色顿时消融,从眼底泛出些柔和的暖意。 “阿姊,”他这么低声唤了一句,然后放软了语气解释,“我去劝了劝他,他应该能吃下些东西。再过几日,若是情况还不好,我再去一趟。” 卢皎月应了一声,神色叹息,“辛苦你了。” 太子这事也实在是阴差阳错。他为了替舅家隐瞒谋逆大罪而私藏死士,偏偏文苑那天又出了那样的事,藏匿起来的人自以为没有生路、这才拼死一搏。成帝自己就是个马上皇帝,这一搏当然不可能成功,却让成帝受了重伤,终至因此丧命。 这么一说,成帝的死竟真的跟太子脱不了关系。 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太子心里有所郁结、一时想不开也是常理。 梁涣看卢皎月微微出神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想着太子的事了。 他心下有些不快,但是并没有表现在外,只是再度开口,又把对方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无妨的,那毕竟是我的兄长,我去看看是应当的,谈不上辛苦。” 卢皎月:“……” 虽然是这个道理没错,但是这话放在一连捅死两个亲哥的梁涣身上,怎么就这么怪呢? 那点微妙的情绪也只在心上浅浅地浮了一下,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太子和那两位死去的皇子毕竟不一样。感情也是相处出来,梁涣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