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前行,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从白宫到红宫,他们见到了松赞干布生前为自己和文成公主、尺尊公主所建造的塑像,也见到了精美绝伦的黄金佛像,还有绚丽神秘的唐卡壁画,直至走到五世达赖灵塔殿内。 “阿宋,”沉默许久的林留溪忽然叫住他,“你知道为什么,从五世达赖到十三世达赖,唯独少了六世达赖的灵塔吗?” 谢昭年虽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依言回答:“因为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在被押送到京城的过程中,圆寂在了青海湖边。” “是呀,”林留溪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很喜欢他的一句诗,‘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你听过吗?” “为什么喜欢这句话?”林留溪听到他不答反问。 为什么?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仓央嘉措其实是一样的人。 他一直过着活佛与俗人的的双重人生,她又何尝不是呢?在林家,乃至整个港城,她时刻扮演着温柔乖顺的千金名媛,但是她的内心,始终渴望着自由与自我。 林留溪稍抬眼睑,撞进他的视线,语气轻快提议:“阿宋,我们来打个赌吧!” “嗯?”谢昭年轻挑眉梢,“赌什么?” “就赌...”她拉缓语调,思考了一瞬后,说:“就赌下一个进入殿内的人,是男还是女。” “如果我赢了,你就答应与我同行,怎么样?” 谢昭年睨了她一眼,就听到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先前在德央夏广场时,偶遇的两个女孩。 林留溪正准备开口说话,便被谢昭年察觉到了意图,不留情面的先一步接戳破:“还用猜吗?” 显然,答案已经明牌。 林留溪见他不上钩,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小算盘,只得闷闷不乐道:“当然,我猜男。” 她望向门口,心中思考着,一会儿该如何耍赖再赌一次,就见一位穿着红色氆氇的僧人走了进来。 下一秒,两个女生跟着进来。 林留溪兴奋的转过身,握住他的胳膊,顾忌着还在佛殿内,压低激动的嗓音:“阿宋,我赢了,我们可以同行了。” 谢昭年表情未变,淡淡开口:“我未曾同意你的赌约。” 林留溪蓦地瞪圆双眼,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还学小姑娘耍赖!可转瞬又叹了一口气,他的确没有说同意与她打赌。 两人再次相顾无言,直至走出红宫,见到五彩经幡在空中摇曳。 又朝着出口走了一段距离,刚刚还被阵阵风吹得滚成浪的经幡,竟然安静了下来。 林留溪的心,也跟着豁然开朗。能不能与他同行,好像也变得不再重要,若是他们无缘,她就再想其他办法去阿里。 她倏尔一笑,决定再给彼此最后一次机会:“阿宋,要不要再赌一次?” 谢昭年被她的笑晃了下眼,见她还没有死心,倒是被她的执着精神勾起了几分兴趣,“赌什么?” “就赌下一次风吹来的方向。” 她稍作停顿,继续补充:“如果我赢了,我们就一起自驾阿里大环线,如果我输了,我们就此别过。” 谢昭年看得出,她眼中的郑重,是之前不曾有过的,哑着声线开口:“有可能,我们谁都没有猜对。” “人生嘛,本来就要洒脱一点。”林留溪并不在意,答案随之脱口而出:“我猜西风,你呢?” 西,与她的名字“溪”同音。 五月的拉萨,多数时间都是无持续风向,这是没有办法作弊的。 谢昭年沉默了一瞬,看样子,她这次若是赌输,就真的不会再跟着他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