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寻常宫规,下旨让萧泽承办这门差事。 萧泽最擅讨好恭维, 此等机会落在跟前, 自是鞠躬尽瘁,样样精细。 德音先入长安殿, 与萧帝问好,行叩拜大礼。萧帝甚至高兴, 拉着她说了会话, 不多时小黄门来禀, 说殿外各公主与各府夫人们等候多时。 德音主动寻个理由先行告退,走到殿外,小黄门道:“郡主, 萧大人有事寻您。” 德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五亭桥上站了个人, 身形修长,负手在背。似乎有意想拢住她的视线,颔首点了点头。 德音走过去, 萧泽仍站在原地,并不往前相迎,只等着她缓步靠近。 她提裙而上,两人隔着一段距离, 因他站在高处,她只得仰起头望,日光照下来,映得他一张薄脸雪白,光线太强烈,反而看不清他面容神色。 德音抬手搭在额头上,这时候再去瞧,瞻见他眉眼神情恍惚,像隔着淡云的月。 直至只有一步之遥,萧泽才伸出手来扶。 德音犹豫数秒,悬而未决的手已被他握在手心。他手很暖,衬得她指尖冰凉,渐渐收紧的掌心,温厚细腻,炙热至极,同他的灼灼目光一起,要将人融化。 她低眸问:“萧大人特意至长安殿寻我,可有要事?”说着话,手往回抽。他下意识攥紧,续了数秒,而后放开。 他寻了借口,问她九九寿礼的事。两人缓行,顺桥而下,过垂花门,至人迹稀少处,萧泽忽地停下脚步,声音里鞠了一缕失望:“我原以为今日你会独自进宫祝寿。” 墙边一排桂花树,生得高大,灰白枝干蕊黄花瓣。她走得累了,懒懒往树上一靠,嘴里答道:“总不能丢下他一人在府里。” 风簌簌吹落金黄细小的花,香气馥郁。他静静端详她,她眉间沾了花瓣,灵动娇艳,此时微仰头盯着天空看,大概是担心今日的好天气能维持多久。 他伸出手替她拿下细碎花瓣,指腹沾上去,挨着温热的肌肤,双指夹住脆弱的花瓣,轻轻摩挲。 “如今你既然想开,那就早点脱离代王府,日后行事也方便,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受拘束。” 她嘴角含笑,打趣他:“萧大人真无情,代王若是知道,不知该作何想法。” 他背着手,指尖依旧捻着刚才从她面上取下的花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即将失势,我另择良主,理所应当。 她问他:“仅此而已?” 他默不作声。 阳光下木樨树绿叶丛丛,一簇一簇淡黄的花米粒大小,色泽温暖,掺在风里,一朵接着一朵,顺着翩翩袍角落到地上。 她招手,“嗳,你过来。” 萧泽身形高大,此刻俯身,拉长的影子将她罩住。 她学着他刚才捻花的模样,随意替他拂去袍上落花,“萧大人,你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从前替代王办事,他许下诺言重酬以谢,如今替陛下办事,却半点要求都不提,甚是反常呐。” 他愣住,低头瞧她一双小手抚在衣襟处白鹤刺绣上,不是在拂落花,是在拂他的心。 萧泽面容如常,漫不经心地看向花间枝头,“萧某不过为自己前途着想而已,只要能辅佐陛下,哪求什么好处不好处的。” 她凑近,一张花容月貌柔艳明朗,“别装了,以前崔清和许给你什么好处,我知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