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底还有两块龟板和两大坨雄黄,鹿角和鹿鞭各一根。 这些东西凑够三箱,最后一箱是便宜的药材,一半苜蓿种子,一半是色泽鲜亮形状饱满的大红枣。 “三十张羊皮只换了这四箱东西,我们是不是亏了?”小春红问。 “能卖到六千钱就不算亏。”隋玉说,“对了,你跟甘大出去一趟,去农家买四只肥鸡回来,用大红枣和五片黄芪炖锅鸡汤,大家补一补。” “好嘞。”小春红一跃而起,她跑去拿钱。 离开敦煌时带了两箱铜子,没进玉门关时还剩一箱半,走进玉门关,交了进城钱和商税后,钱没了一半。 隋玉又累又困,她拿上狼皮褥子进屋反铺在地上,倒下就睡。 农家床少,篾席也紧缺,商队住过来就是自己准备东西席地而睡,相应的,房钱也便宜,一间房一晚只要二十文。 黄昏时,鸡肉炖好了,小喜进屋叫人,隋玉正是困的时候,睡意正浓,她眼睛都睁不开,含糊几句又睡过去了。 “我们先吃,给她盛两碗先留着,等她夜里饿了再吃。”宋娴安排。 小春红往屋里看一眼,担忧道:“主子不会是病了吧?之前一路再疲累,她也没像今天一样喊不醒。” “在关外她提着心,哪敢睡死。”宋娴多盛几颗大红枣放碗里,说:“她可不轻松,我们这么些人能全头全尾回来,还拉了这么多货,全靠她操心。” 都是一样的赶路,除了身体受累,隋玉要操心分辨方向,一路上羊皮卷和做了标注的木板不离手,她要负责做决定选择往哪个山谷哪条岔路上走。除了这些,她还要费心跟遇到的商队打交道,买货、卖货、问价、商量一起同行,样样都费精力。 宋娴有时觉得,她们这么些人,主要起一个给隋玉做伴壮胆的作用。 隋玉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睡醒了肚腹空空,饿得手软腿软。 “主子,这是昨晚给你留的鸡肉,我添水热了热,还煮了一碗汤饼,你填填肚子。”小春红端来两碗鸡肉汤饼,说:“昨晚喊过你,没喊醒,我还担心你生病了。” “没有,太困了。”隋玉接过饭碗闻了闻,鸡汤味很香,她抿一小口汤,迟疑道:“天这么热,放一晚会不会坏了?” “没有吧?我没闻到酸味。”小春红不确定,余光瞟到二黑抱柴进来,她招手说:“二黑,你来尝尝鸡肉坏没坏。” 二黑应好,他放下柴,低眉顺眼地走到檐下。 隋玉看他一眼,又瞥小春红一眼,放下筷子说:“算了,我出去吃。这两碗鸡肉汤饼倒去喂猪,我记得主家养的有猪。” 隋玉拿钱出门了,小春红拿起筷子挟起大鸡腿,想让二黑尝一下,又怕糟践了肉,她自己咬一口,下一瞬“呸”的一声吐出来。 “酸了,放坏了,倒去喂猪吧。” 二黑在她走后,他挟坨鸡肉快速喂嘴里,是有点酸,但他都吃过臭馊饭了,这点酸味算什么,又死不了人。他悄悄端走两碗鸡肉汤饼,倒进他自己的碗里全吃了。 宋娴听小春红说昨夜留给隋玉的鸡肉放坏了,她上午去农家挑两只老母鸡,让小春红用红枣和黄芪再炖一锅。 晌午喝到香浓的鸡汤,隋玉咂咂嘴说:“早上喝的那口鸡汤还是变味了,跟晌午的鸡汤不是一个味。” “现在天热,饭菜坏的快。”宋娴说。 “早上的两碗鸡肉汤饼是喂猪了吧?”隋玉问小春红,“可别让人误吃了。” “我让二黑去倒的。”小春红站起来看一圈,问:“二黑呢?怎么没看见人?” “不会又跑了吧?是没看见他来吃饭。”甘大接话。 “上半晌的时候,我还看见他在挑水饮骆驼。”张顺说,“进关了,他能往哪里跑,又不是个傻子。” 隋玉没再留意,她吃饱了出去溜达一圈,消食了又回来继续睡觉。 在玉门关多留两天,她主要是想补补觉养个好精神头,免得一脸憔悴地回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