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上榻的奴仆和帮工听到驼铃声又爬起来,老牛叔领人进屋,顺便收房钱,甘大甘二和李木头帮商队卸货,殷婆等三个奴仆重新烧锅做饭。 一切收拾妥当,客商吃上饭。 待水足饭饱后,结账时,客商直接扔给殷婆一兜铜板,说:“刨除饭钱,其他的你们分分,劳烦你们忙了半夜。” 在场的人无不欣喜,待客商回客舍睡觉了,殷婆她们将锅碗收拾干净,借着烛光一起数铜板。 老牛叔看了看,他走了。 甘大看他一眼,转头问:“我们能分多少钱?” “四钱的饭钱,我们六个人能平分三钱。”殷婆熟练地划分铜板,每人五十文。布兜里还有三十八个铜板,又每人各分六个,多的那两个铜子是属于甘大甘二的,他们母子三人先到主家,理所当然的能多吃多占。 对于客商打赏奴仆和帮工的赏钱,隋玉跟赵西平一向是装作看不见,不过问也不阻止。以殷婆为首的五个官奴,一开始收到赏钱还忐忑,奴仆的人是主人的,财物自然也是主人的,但在发现主家不追究他们私藏赏钱时,他们越发对客舍的生意上心,掏心掏肺地服侍客商,争取多得赏钱。 第161章 三个女人拧成一股绳 一大早,民巷的巷头就吵起来了,隋玉跟隋良远远听到喧闹声,姐弟二人俱是好奇张望。 “这是出什么事了?”隋玉跟过路的人打听。 “好像是什么客商的事,抢生意吧。”一个老嬷说。 “姐,我去看看?”隋良问,“你在这儿等我,你别过去,免得被推挤到。” “行。” 隋良一溜烟跑了,他钻进人群往里细瞧,二花婶的男人一个人跟五个人对骂,那五个男人气得面红耳赤,二花婶的男人却是很平静,骂三句才还一句。 听了一会儿,隋良大概明白事情的缘由,他从观战的人群中挤出去,跑过去跟隋玉说:“是二花婶的男人昨天把商队赶走,让客商去我们的客舍住,巷子里的其他人骂他吃里扒外、里外不分、胳膊肘往外拐。” “他介绍商队过去的?巷子里除了几家扒房盖房的,不还有老房子可以住?”隋玉纳闷,“怎么好一阵歹一阵的?之前恨不能打杀我,现在又替我揽生意。” 不止她有这个疑问,就是老秃也不理解,等吵架找事的人走了,他过去问:“你怎么回事?我们的房子拆了,你二叔我大侄他们家的房子没拆,这是还能住人的,你把客商赶走是怎么回事?” “等我们的房舍盖成了,他们的老房子旧房子照样被嫌弃,到时候生意还是不好。索性我提前推一把,当个恶人,他们想赚钱做生意,那就跟我们一样扒房另盖。”二花婶的男人无所谓被骂,他环顾一周,嫌弃道:“你瞅瞅,我们这边的巷子真丑,院子里散乱地搭棚子,屋顶塌陷,就像那八十岁老太太穿的补丁衣裳,又烂又臭,还不如一起整改。” 隋玉逼得他们不得不跟着她的步子走,二花婶的男人也想明白了,以后他们的房舍落成,巷子里的其他人家不是关门歇业,就是也花钱重新盖房,拖拖拉拉一年又一年,还不如今年一起大改。 “你真是多操的心。”老秃摇头,“你得罪人去吧,我懒得管。” “总要有一个人出来管。”二花婶的男人说。 他真的是说到做到,之后再有商队过来,只要不是已经交钱入住,他就硬着头皮过去劝说商队离开。 托他的福,从夏末到初秋,城北客舍日日有商队入住,隋玉每日进账最少也有八十钱。 炎热的夏日在叮叮当当的驼铃声中走入尾声,临近八月,赵小米在她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的陪伴下带着爹娘置办的嫁妆走进敦煌城。 隋玉也给亲友通知了喜讯,她跟隋良这边没什么亲人了,赵西平的亲人都在老家,来帮忙准备宴席的人都是军屯里的邻居。 婚期的前三天,秦大顺两口子、孙大娘、冬子娘、腊梅嫂子,以及杜婶子过来帮忙买菜择菜,隋玉还请了个儿女双全、父母俱在的妇人过来帮忙缝喜被、妆点嫁妆。 八月初一,隋家待客,黄安成和宋娴两口子在这日充当赵西平这边的亲戚过来吃饭,宋娴送赵小米两尺绯色绸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