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讶异地朝萧谨言看去,以为萧谨言至少会停下来解释一二。可是直到萧谨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他都没有回头。 容思勰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她以为萧谨言会和她说什么,再不济,总该回头看一眼。 可是他没有。 容思勰本来在想,上次送五娘和亲时,萧谨言曾说等他,她当时没有应下。如果这次萧谨言再表露丝毫这方面的意思,她一定会明确地告诉他,我会等你回来。 然而萧谨言,没有给容思勰这个机会。 容思勰暗暗撇了撇嘴,心里想道,这个人真是自信,他就这样肯定,这三年,她会等他? 容颢南也没有料到萧谨言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扭头走了。他走到容思勰面前,恨恨地说道:“这小子简直皮痒,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揍他一顿!” 容思勰没有搭腔,默默望着萧谨言离去的方向。 容思勰知道,别看容颢南说得咬牙切齿,等萧谨言真的回来,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计较送别时的事情。 即使兄妹二人从未挑明,但这两人都知道,他们都在等待萧谨言早日归来。 然而兄妹俩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年。 . 三年后。 长安依旧车马喧嚣,参加科举的举子提前到达长安,看着街上往来不绝的异域人,惊得合不拢嘴。等他走到宫城墙外,抬头仰望着高高的阙楼,嘴里发出由衷的赞叹声。 “不愧是一国之都,盛世气象啊!” 一旁走过的行人听到,忍不住发出哈哈笑声。 “郎君莫不是第一次来长安?” “对啊,提前来长安租赁宅子,顺道向各位王公大臣投行卷。” 行人露出京城本地人特有的狡黠神色来,说道:“郎君初来乍到,恐怕还不明白投卷的深浅,这其中,可大有门道!” 举子听出话头来,立刻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小弟不才,全仗阿兄指点,愿闻其详。” “这你可问对人了。”这个行人世代定居长安,和许多京城本地人一样,衣食无忧,生来就对朝堂大事和皇家的花边小料感兴趣。他有心和这个外地举子显摆,故意说得玄而又玄,“科举虽说以才举士,但名士风流是前朝就传下来的规矩,现今也不能免俗。郎君若是想中进士,少不得要和几大公卿家族打好交道,事先把名头打出来,才好参加科考。” “哦?”举子好奇地问道,“是哪几大家族?” 行人露出神秘的微笑,示意举子附耳过来,故意压低声音,神神叨叨地说:“韩刘等士林世家自不必我多说,六部宰辅郎君也清楚,这些人家自然是投卷的上上之选。可是这些名士每天不知要收多少行卷,今天我要提点你的,乃是另外几户人家。” “其一,乃是瑞王殿下和荣王殿下,这两位是最得宠的皇子,投给他们总没错。不过两位皇子投奔者甚多,递给他们,估计连门房都过不去。相比之下,还不如投给娇客们。” “啊!”举子更吃惊了,“这这这,成何体统……” 行人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外地可能讲究男女大妨,但在我们国度长安,娘子们可不理这一套。远的有开国摄政公主乾宁殿下,近的有大公主襄平,门下食客无数,朝堂中不少人就是走了襄平公主的路子,这才当了官!” “公主竟然势大至斯,不是还有几位皇子殿下么?” “慎言!”行人连忙喝止,然后左右看了看,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看在你我投缘的份上,我多提醒你一句,在长安,有些话,可是不能说的!” 举子也感到后怕,然后又想起方才的话题,继续催道:“那你口中的另几位娇客,又是谁?” “除了襄平公主,还有两位名人娘子。一位是平南侯府赵二娘子,她乃是皇后嫡亲妹妹,时常出入宫闱,在圣人面前也十分说得上话,投靠她行得通。另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和光郡主。” “这个我听说过。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圣人钦赐的郡主,谁人不知?” “就是她!”行人补充道,“她是宸王的女儿,母亲是王妃,外祖母是大长公主,几个兄长更是一个赛一个出挑。宸王你不会不知道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