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颢宗进来和黎阳请安后,就带着楚漪和容思勰去次间说话,不打扰黎阳忙碌。 几人坐下后,容颢宗突然对楚漪说:“你肩膀上怎么有泥点,被外面的雪溅到了?” 容思勰这才发现楚漪的右肩上确实有一颗小黑点,估计上方才在回廊上,被雪水溅到了。 容颢宗非常自然地伸手拂去楚漪肩上的泥土,容思勰也识趣地低头。 再抬头的时候,容颢宗还是一副从容冷静的神色,楚漪虽然镇定,但容思勰总觉得大嫂脸颊有些红。 容思勰非常体贴地主动开口:“大兄,你知道进士科要怎么考吗?” 容颢宗没有急着回答,反而好奇起容思勰此问的动机来:“家里有没有人要考科举,你问这个做什么?” 容思勰莫名不想说出来:“没什么,就是问问罢了。” 容颢宗怎么会相信容思勰这样拙劣的掩饰,他想了下最近造访王府的人,目标渐渐锁定在一个人身上:“萧四郎明年要参加科举?” 既然被容颢宗猜到,容思勰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承认了:“我就是好奇,听说进士科很难,以往有没有十五六岁就考中进士的例子?” 容颢宗没有说话,良久,才说:“你替他问?” 容思勰毫无所觉地点头。 容颢宗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看向楚漪,楚漪朝他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 容颢宗心里暗骂容颢南,这个引狼入室的笨蛋,他托萧谨言照看容思勰,结果就是这样照看的? 发现容颢宗脸色不太好,容思勰还觉得很奇怪:“大兄,科举不能问吗?为什么你看起来有些生气。” 楚漪低着头,轻轻地笑。 容颢宗收敛好怒气,尽量平静地说:“进士历年只取十几人,不光要熟读三经,写一手锦绣文章,还要对时政有所了解。萧谨言能不能从众多举子中脱颖而出,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容思勰更加担心:“听说萧四兄从小记性好,书也读的好,他参加科举,应该没问题吧?话说承羲侯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让萧四兄自己去考!” 容颢宗不说话,楚漪只能出来圆场:“早就听闻承羲侯府对后辈管教甚严,这是好事,严师才出高徒啊!” 容思勰自然知道这个理,她也就是随口抱怨罢了。容思勰刚点头应下,就听到容颢宗说:“既然萧谨言这几天在我们府上备考,你就不要成天往二郎屋里跑了,让萧谨言安心温习去。” 容思勰觉得有道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大兄的语气突然非常不客气,但还是点头应是。 楚漪侧过脸,偷偷笑了。 他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的话,黎阳那里还是没有忙完。容思勰感慨母亲的忙碌,容颢宗也对楚漪和容思勰说道:“这几天母亲事情多,你们尽量多帮衬一二。七娘,你也该学着管家,这几天不要去找无关的人,跟在母亲和你嫂子身后,多学些管家之道才是正事。” 容思勰就知道自己会被训,她乖乖点头应下。就算容颢宗不说,容思勰也想接手管家的事情了,黎阳和楚漪都是现成的老师,此时不学,更待何时? 说道此处,楚漪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四娘现在还没回府,这该如何?” 容颢宗和容思勰的神色一下子冷淡下来。 容颢宗说:“不必管她,王府岂是她想走就走,想回便回的地方?既然她愿意和襄平交好,那我们王府就当没有她这个人。” “嫂子,你不用替四娘操心。” 容思勰也应和,然后问向容颢宗,“大兄,四娘和赵恪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容颢宗沉着脸摇头:“他们俩有问题。四娘似乎对你颇有敌意,和襄平说了许多不实之言,你自己小心。” “我明白。”容思勰说。 “你人手还够吗,用不用我再拨给你一些?” “不用。”容思勰拒绝,自从四月行刺之事后,容思勰身边的守卫骤然变密,宸王担心刺杀有一就有二,所以给容思勰配备了许多护卫,现在容思勰身边除了近身伺候的丫鬟,其他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只不过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在暗处保护容思勰。所以说起手下来,容思勰现在完全不缺,她能做到的事情,也随之扩大了许多。 容颢宗的话没有出错,后来过年时,在公主府龟缩了许久的容思青到底觉着不妥,想要回王府守岁,可是到最后,她都没人踏入宸王府一步。 过年那天襄平公主自然要进宫,因为复宠而气焰颇高的容思青,只能待在冷冷清清的公主府,度过了阳朔十五年的最后一天。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