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早已收了眼泪,站起身子,变脸比眨眼还快些。 李妈妈笑盈盈压着声音道:“怎么?姐夫这就受不了了?怎么就关上了门,我那还准备了十几套的说辞呢,才出动了一个女儿,我那小女儿也有戏份哩,可惜没上场。” “呵,”槐庥也不与她们口舌纠缠,这些花娘妇人,专门在嘴皮子上做生意,他这个老实汉子哪里斗得过。 槐庥只道:“李妈妈,别耍心眼了,哪里来的五万两,无非是你们耍的心眼,故意把事闹大,我和你实说了吧,没用!” “明天可就是衙门接状纸的日子了,我这状纸要是呈上去,又有证据交上,到时候老爷判下定义,你们可就要赔我五千两银子。唉,要看着你们家破人亡,我也实在是于心不忍,这样,瞧在咱们多年情分上,你现在把丽娘还给我,再额外赔补我五千,不,三千两,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哎哟哟,”李妈妈一脸惊奇道:“证据,什么证据呀?” 她双手一摊,“你口口声声说我那女儿偷了你的银子,躲在我家里,可奇了怪了,我这李家上上下下也没见着她人,哪里来的什么证据?” “姐夫还不知道吧,外边已经有人去你老家打听去了诶,听说你没了铺子,又卖娘子,亏的家里连耗子都养不下,怎么和状纸上说的不大一样啊?” “我这年纪大了,记不大清,倒是要问一下姐夫,要是上了衙门又拿不出实证来,这个诬告之罪,是要怎么罚的啊?” 第53章 人呐 李妈妈这话听得槐庥心中不安,他也知道自己与这恶妇争口舌之辩没什么用,反正也辩不过,干脆叫上两人就径直往屋里闯去。 刘妈还想上手去拦,李妈妈叫住她,“让他们去搜,今天就是把李家上下翻倒过来搜个遍,我倒要看看,丽娘在不在李家!” “不可能,不可能啊。”槐庥先是从正房开始搜寻,紧接着便是东厢房,而后又跑到小院子里,箱子、柜子、大灶,哪怕连那口小水井都没落下,把头深探进去,妄想看个明白里头有没有藏人。 还是后面跟着的轿夫拽着衣服拦了一拦,“槐老爷,井下哪里能藏人呐,您还是小心些,别掉水井里去了,我们和你可都不会游水。” “不可能!”槐庥双眼几乎都要气红了,嘴里只呢喃着这三个字,被那轿夫一提醒,转身就揪着他的衣服道:“我不是叫你们在这看着人,人呢,人跑到哪里去了。那天明明就有人说丽姐跑回了李家的,他们亲眼看着,怎么现在人又不见了?” 那两个轿夫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晃脑推卸起责任来,“怕不是外头人听错了,槐老爷,我和他兄弟两一直守在巷子口,就没闭过眼。不信您去问问,起早贪黑待在这儿,别说跑一个那么大的花娘出去,就是跑条狗,我们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 “哎,到底是他们明白。”李妈妈晃晃悠悠慢慢腾腾走到那后边,面色掩饰不住的畅快。 可见着这孙子有这一日了,不枉自己白贡献出来的那一面美人屏风,那可是前朝时候的老物件啊,黄花梨整雕的厚实东西,硬是被砍成了碎柴烧火,把她心疼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啊,”槐庥醒悟过来,抖着手指怒指李妈妈道:“是不是你?对,一定是你,你变着法把人已经送走了是吧,所以才敢这样嚣张。” 仗着现在是在后院,离前门那远着呢,李妈妈也不再压低声调,反而颇为得意,标准的反派嘴脸,“哟哟哟,姐夫莫不是在说糊涂话,自己娘子不看好,跑了还赖别人,又想着来我们家敲钱,还要什么五万两,这么缺钱?是怕自己个生不出一儿半女的,老了没人养么。” “要是真这样惧怕,我介绍姐夫一门好生意,去那山外头的和尚庙里/卖/屁/股/,不也能有口饭吃,偏要来惹我们家。哼!”李妈妈龇牙不屑道,“你出去问问去,哪个不晓得我李莺莺是好惹的,你听我张口闭口管你叫二姐夫,你就不想想我家大姐夫是谁?” “人家是清平县的张衙内,手段通天,还敢去告我?你信不信上了衙门,老爷们先治你个诬告之罪,带枷锁木铐子,先打个五十仗杀威棒,要么充军要么入狱,清平县是谁的地盘,二姐夫您要是不怕,就慢慢告,千万挺得住。” 嘶—— 玉娘都被李妈妈现今的演技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样形神兼备的□□头子,上辈子就是在电视里也很少见到,这样明晃晃的威胁人,总感觉下一秒就该叫人把槐庥灌水泥扔河道里去了。 连玉娘这么个成日家陪李妈妈在身边的,都被李妈妈的面孔语气吓了一跳,更何况槐庥了。 那两个轿夫在后头眨眨眼慌慌神,也觉得此事辣手起来,这老婆子说的对呀,她家和张衙内有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