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手忙脚乱,没口子道:“不敢当,不敢当。” 英华待自己的生母这般客气,芳歌心里欢喜极了,把沈姐按到一张板凳上坐下,笑道:“沈姐,你坐罢,青阳到哪里去了?他这几日嚷着要见英华姐姐,偏英华姐姐来了他又跑的影子都不见。” “青阳的功课还不曾完,怕是还在老爷书房。”沈姐才坐下又站起来,满面笑容道:“我去瞧瞧罢,厨房里待烧中饭,也要去看着。” 芳歌忙站起来,英华也跟着站起来,两个送沈姐到阶下,方回东厢闲话。 英华信步走到绣架前细瞧,那只绣架上绷着一块大红的锦缎,是一副将绣完的百子图,除去右下角的一个童子只勾了个轮廓,那九十九个童子眉眼各不相同,穿的衣衫也各式各样,童子们或是拍球,或是斗虫,或是放纸鸢,或是嬉水,俱都活灵活现似生人一般。英华在京城也曾见过不少人家都有百子图的屏风儿,却没有哪一副比得上这副好,配色又均匀,构图也恰到好处,人物儿又活泼,好像吹口气就能活过来似的。 英华自家没有耐性绣花儿,但这幅百子图实在爱煞人,她伏在绣架边细细赏玩,不住赞叹。 芳歌抿着嘴儿笑道:“这些都不算什么,还有更好的呢。”拉着英华到另一边,指着书桌上摊开的一幅画儿道:“英华姐姐,你看这是谁?” 这幅画儿用工笔细描出远山近水,杨柳依依,马车停在右下,当中一位丽人牵着一匹红色俊马,衣衫飘飘,神采飞扬。 那丽人的衣裳有些儿眼熟,眉眼更是眼熟,与英华镜中的模样像到九成九。英华快活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欢喜道:“这画的是我?画的真有些像我呢。” 芳歌只是笑,英华又问了一回,才答:“自然画的是姐姐,姐姐可喜欢?” “喜欢。”英华抱住芳歌跳跃,“芳歌妹子,你画的真好。” 芳歌笑容满面将画儿卷起,道:“明日叫哥哥送到县里裱起来,后日妹子亲送到府上去。” “谢谢妹子。”英华一边寻思要寻些什么稀罕物件与芳歌回礼,一边问:“妹子的工笔甚好,学了几年?” 芳歌笑道:“家兄曾在泉州正经拜过先生学画的,妹子偷学了几日,也只能画个绣花样子。” “芳歌妹子的画很好了呀。”英华笑道:“我也学过几日,怎奈画山不是山画水不是水,先生无法只有罢教。” 芳歌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英华。英华涨红了脸道:“实不相瞒,奴还不会绣花,针线上也不大会。” 芳歌愣了一会,笑道:“其实妹子学弹琴时,一口气气跑了三位琴师。母亲无可奈何,也只有罢手,那琴只有挂在墙上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