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红着眼眶说道:“莞宁也是好意,一直瞒着不让我知道你的真实病症。直至后来藩王作乱,需你下旨平乱,再也瞒不过去了,莞宁才将实情相告。” “我亲眼来看过一回。那个时候,不知是什么邪祟入了你的身体,一睁眼便凶狠得要杀人一般。我看在眼里,只觉心惊肉跳。真不知莞宁日日对着那时的你,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闵太后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萧诩沉默不语,眼眶悄然泛红。 闵太后这才惊觉异样:“阿诩,怎么只你一个人在这儿?莞宁人呢?她为何没在这儿陪着你?” 萧诩断断续续病了这么久,顾莞宁一直守在他身边,不肯离开半步。今日萧诩醒了,她为何不在? 萧诩避重就轻地应道:“她熬了这么久,如弓弦一般一直绷着。此时骤然松懈,格外疲惫。我于心不忍,让她去歇下了。” 闵太后不疑有他,很快接受了这个理由:“莞宁是该好生休息一段时日了。她一个人撑着宫中内外,又逢韩王魏王叛乱,朝堂诸事繁多。她确实累了。” “就让她好好歇着。” “你也安心养身体。左右朝中有这么多臣子,阿奕这半年多一直临朝听政,有模有样。你放宽心就是了。” 闵太后的目中满是母亲对儿子的慈爱和怜惜。 萧诩心中涌起暖意,低声应道:“好。” …… 隔日朝会,精神奕奕一脸喜色的阿奕对着众臣宣布:“……父皇病症大有好转,昨日已神智清醒。徐太医有言,不出十日,父皇便能下榻走动。众爱卿耐心等候数日,静待父皇临朝。” 这个好消息,顿时令众臣喜笑颜开。 漂浮不定的心,踏实地落回胸膛。 哪怕是天子未能立刻临朝,众臣也如有了主心骨一般。 王阁老率先拱手笑道:“皇上龙体大安,臣等心中甚慰。恳请殿下代臣等向皇上问好,恭请皇上静养龙体,切勿为朝事烦心。” 崔阁老也拱手道:“王阁老言之有理。皇上龙体初愈,不宜操心劳碌。朝堂之事,臣等自会尽力。” 众臣一起拱手:“臣等定当竭尽全力!恭请皇上安心静养龙体!” 阿奕满脸笑容地应下,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 父皇这一醒,众臣立刻像被打了鸡血一般。看来,他这个储君还是太嫩了,比起父皇还差的远。 朝中琐事暂且不提,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平定藩王之乱。 兵部卢尚书沉声禀报:“两藩之地皆传来战报。平西伯父子已领兵攻打韩王藩地,魏王藩地按兵未动。赵将军生性稳妥持重,暂时也未动兵。” 战报已呈至阿奕面前。阿奕仔细看了一遍,才道:“平藩不是小事,不宜操之过急。赵将军未动兵自有他的道理,朝廷也不必催促。先由平西伯父子围剿韩王。” 卢尚书沉声应是。 户部周尚书回禀:“两军共计十万,军资粮饷耗费极多。户部只能支撑半年左右。” 阿奕不假思索地说道:“一切以战事为重,其余用度尽量缩减。若户部力有不逮,便从内务府先调拨银两。” 内务府是皇家私库。阿奕这一张口,户部周尚书顿时感动不已,立刻拱手领命。 …… 散朝后,阿奕捧着战报去了椒房殿。 正是一天里阳光最盛之时,寝室窗门都被打开,一室敞亮通透。 萧诩坐在床榻上,精神远胜昨日。 阿娇领着阿淳和小四待在床榻边,姐弟三个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萧诩侧耳聆听,神色温柔,眉眼含笑。 这才是他熟悉的父皇! 阿奕心里喜滋滋的,脚步也随之轻快起来:“父皇!” 萧诩抬起头来,目中满是笑意:“散朝了?” 阿奕笑着嗯了一声,将手中的战报送至萧诩面前。萧诩接过,低头看了起来。 阿娇不无嗔怪地看了阿奕一眼:“父皇病还没好,你将战报带来做什么?岂不是白白让父皇操心?” 阿奕一脸无辜冤枉:“这是父皇特意叮嘱我的。” 阿娇还待再说什么,萧诩已笑着说道:“确实是我吩咐阿奕的。阿娇,你别怪他。” 萧诩的声音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温润柔和一如往昔。温和又令人无法拒绝! 阿娇乖乖住了嘴。 萧诩看完战报后,又低声询问数句。阿奕一五一十地答了,萧诩欣慰地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