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顾莞宁的身上…… 顾莞宁目光一闪,沉声吩咐:“琳琅,你立刻去慈宁宫送信。玲珑,你去一趟椒房殿,将此事告诉皇上。夫子,你去传我口谕,命宫中准备丧礼。” “再让人出宫,去王家和高阳公主府送丧信!” 众人皆肃容领命。 …… 顾莞宁反应极快,第一个到了景阳宫。 随后而至的,是闵太后。 闵太后看着颜容平静犹如入睡的王皇后一眼,脑海中一片混沌茫然,喃喃低语道:“真没想到,她竟然也死了。” 闵太后曾做了十几年的太子妃,王皇后既是中宫皇后,又是婆婆。这双重身份压下来,足以令她对王皇后满心敬畏。 若不是顾莞宁出手,她根本就没勇气和王皇后较劲争锋。 这几年,她做了太后,日子过得顺心如意,已渐渐忘却前尘旧事。此时站在王皇后的床榻前,往事纷至沓来,一时间心潮澎湃,难以平息。 顾莞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人总有一死。太皇静太妃比太皇贤太妃年长几岁,已有六旬,寿元也算绵长。更何况,太皇静太妃病了几年,身子早已不复往日康健。看似骤然离世,其实早有先兆。” 闵太后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顾莞宁。 “太皇静太妃既已离世,我们便好生将她安葬。”顾莞宁冷静地说道:“皇祖父离世已有六年,有太皇静太妃到黄泉之下相配,想来皇祖父也不会太过寂寞。” 人在慌乱无主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依赖身边之人。 闵太后慌乱无措的心慢慢平息,靠近顾莞宁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莞宁,太皇静太妃死的时机太不巧了。只怕会传出对你不利的流言!” 顾莞宁神色如常:“这些年有关我的流言从未少过,对我有何妨碍?只要皇上信我,母后信我,便足矣!” 只要身边的人坚定不移地相信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什么,并不重要。 闵太后听了这些话,心中涌起阵阵暖意。不过,她还是满心忧虑:“我和阿诩当然是信你的。只是,流言也不得不防。” 流言的威力,闵太后深有体会,越想越是忧心。 顾莞宁安抚地看了闵太后一眼:“母后不用忧心。流言会伤人,是因为人性软弱。我天生冷心冷肺,谁的恶言恶语也伤不了我。” 闵太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又看了王皇后一眼:“她神色安详,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可见死的时候并不痛苦。 顾莞宁淡淡说道:“也算是有福之人。”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行尸走肉地活着。对王皇后而言,死了反而是最大的解脱。 …… 萧诩也来了。 萧诩对王皇后的感情,同样复杂。 他在床榻前站了片刻,目光落在王皇后安详的面容上,半晌才说道:“太皇静太妃是皇祖父原配发妻,丧仪规制不宜比照太皇贤太妃。” 顾莞宁嗯了一声:“太皇静太妃曾做了多年中宫皇后,就以太皇太后之礼操办丧礼吧!” 人死了,往日的恩怨不必再提。就算是冲着离世几年的元佑帝,也得将丧礼办得隆重风光些。 萧诩略一思忖,点了点头:“也好。就按着太皇太后的规制来操办丧礼。还有,将太皇静太妃和皇祖父合葬在一起吧!” 元佑帝当年为了肃清后宫,狠心废了王皇后的后位。不过,在元佑帝心中,王皇后的原配之位,无人可取代。 顾莞宁应了一声。 闵太后忍不住插嘴道:“会不会太过铺张了?” 这样操办丧礼,耗费巨大。 闵太后想想银子,不免有些心痛。 萧诩温和地安抚道:“铺张些也是应该的。到底是皇祖父的原配,我曾叫了多年的皇祖母。若丧礼太过简薄,于我颜面也不好看。” 人闭上眼睛,一切都成了虚无。丧礼是办给活着的人看的,万万省不得。 闵太后有些讪讪地应道:“还是你们想的周全。” …… 孙贤妃和王皇后斗了大半辈子,最后都被困宫中。谁也想不到,孙贤妃死了没几日,王皇后就紧跟着去了。 王皇后是元佑帝的发妻原配,执掌中宫多年。便是被废了后位,也无人敢相欺。元佑帝逝世之前,曾叮嘱过萧诩要善待王皇后。 萧诩当着众人的面应下此事。 后来,王皇后“神智不清”,在宫中养病,几年从未在人前露过面。 人走茶凉,便是九五之尊也不例外。元佑帝一死,除了王家人和高阳公主,几乎没人再惦记这位太皇静太妃。 不过,王皇后到底身份不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