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郡主扶着王皇后的胳膊,一同露了面。 王皇后经历了不少波折,起起落落,面容比往日苍老了不少。精心装扮,也掩饰不了垂垂老矣,额头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几分。 高阳郡主今日也精心收拾过了,颇为美艳动人。 “孙儿(孙媳)见过皇祖母。”众人一起请安。 王皇后温和地笑道:“罢了,都免礼平身,坐着说话。今儿个都是自家人,没一个外人。大家都随意些,不必拘谨。” 众人一起谢了恩。 高阳郡主离王皇后最近,又一直搀扶着王皇后,理所当然地坐了上首。 这么一来,顾莞宁倒是要坐在高阳郡主的下首了。 顾莞宁没有动弹,淡淡地扫了高阳郡主一眼。 高阳郡主原本还理直气壮地坐着,被顾莞宁这么一看,顿时有些心虚。可就这么起身让座,心里着实有些不甘…… “高阳,你站到本宫身边来。”王皇后张口为高阳郡主解围:“本宫年迈眼花,有你在身边随时搀扶着,心里也踏实些。” 王皇后一张口,顿时将一场风波化为无形。 高阳郡主站在王皇后身侧,心里嘀嘀咕咕的不高兴,面上却不敢流露出来。 今日的宫宴,原本没她的份。元佑帝不待见她这个长孙女,根本不乐意见她。是王皇后厚颜向元佑帝相求,才给她争来了露面的机会。 王皇后也严厉地叮嘱过她:“高阳,你屡次犯错,已经令你皇祖父十分不喜。如果你还不知悔改,今日之后,本宫绝不会再管你。” 高阳郡主如今只剩王皇后这么一个靠山,哪里还敢和王皇后闹意气,当下便委委屈屈地应了。 没曾想,临进宫之前,王璋竟然“病”了。她只得一个人独自进宫,此时看各人都是成双成对手中还抱着孩子,心里咕嘟嘟地冒酸水。 尤其是顾莞宁,和太孙各抱一个孩子,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 王皇后眼角余光瞄到高阳郡主的神情,心里颇为气闷。 真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东西! 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和顾莞宁较劲怄气。不是人家的对手,就老实消停些。这目光像飞刀似地嗖嗖飞过去,当这里的人都是瞎子吗? 顾莞宁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别人已经谢天谢地。哪里是好欺负的主! 王皇后深觉闹心,索性不去管高阳郡主,张口笑道:“今日是岁末,按着大秦习俗,寻常百姓在这一天里,都会热热闹闹地吃上一顿团圆饭。本宫就和皇上提议,今年我们也吃上一顿团圆饭。只是委屈了几个孩子,这大冷的天还要折腾一回,被抱到宫里来。” 按理来说,应该由顾莞宁张口说上几句好听的。诸如“孙媳一点都不辛苦皇祖母心中惦记着孙媳孙媳心里不知多高兴”之类。 或是太孙先张口说话。 偏偏这夫妻两个都没吭声。 王皇后笑容微微一顿。 生性圆滑的傅妍,立刻笑着打起圆场:“皇祖母说这样的话,可真是让我们羞煞愧煞。孝敬长辈,本是应有之义。若不是孩子太小,奔波不便,我们倒是愿意时常进宫,给皇祖母请安。” 王敏也反应过来,笑着附和道:“弟妹说的是。玥姐儿早已满了周岁,也还是第一次进宫呢!” 王皇后目光微微一闪,含笑道:“孩子还小,不宜时常出府。等日后孩子大了,将孩子都送进宫来住着才热闹。” 又对太孙笑道:“你们几个自小就住在宫里,本宫和你皇祖父有你们陪着,半点都不寂寞。” 王皇后主动张口,太孙不能不答:“这些年,孙儿让皇祖母操心了。” “你自小就听话懂事,最是省心。”王皇后笑道:“阿凛阿烈也都听话。倒是阿睿,从小就是个心高气傲的。” 提起齐王世子,王敏目中闪过一丝幽怨。 齐王世子走了半年多,她亲自写的家信足有上百封。回信却寥寥无几。齐王世子偶尔命人送信回来,也只是询问玥姐儿几句,从无一句对她的思念牵挂。 高阳郡主最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口就问:“弟妹,堂弟如今去修皇陵也有半年多了吧!” 王敏定定神应道:“是。” “一走就这么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京城。你一个人住在府里,也太冷清寂寞了。” 高阳郡主倒没什么恶意,纯粹就是嘴欠,一说话就戳中王敏的痛处。 王敏笑得有些勉强:“世子是去当差做事,自是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 正闲话,元佑帝便来了。 …… 众人一起起身行礼。 元佑帝见了一众孙子孙女曾孙曾孙女,心情大悦,笑着说道:“今日是家宴,不拘常礼。你们都随意些。” 王皇后笑道:“臣妾正等着皇上过来,一起看曾孙曾孙女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