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挑了挑眉,干脆利落地应道:“好,你把玉簪取下来吧!” 沈青岚:“……” 沈青岚略略涨红了脸,眼底流露出一丝委屈。 她就是随口一说,顾莞宁怎么可以当真?分明是看姑姑不在,故意用言语挤兑欺负她…… 姚若竹看不惯沈青岚动辄露出被欺负的模样,插嘴道:“沈表姐刚才不是说要将白玉簪拿下来吗?怎么又不动手了?” “就是,”顾莞琪迅速地接口:“如果沈表姐担心弄乱了头发,我来帮忙好了。” 说着,作势凑到沈青岚面前就要动手。 沈青岚一惊,顾不得“委屈”了,下意识地挪开一些:“不必劳烦莞琪表妹了。” 顾莞琪也只是吓吓她而已。 身为顾家的女儿,怎么会将这么一个白玉簪放在眼里? 虽然她是庶出三房的女儿,比不得顾莞宁出身尊贵得祖母欢心,可顾海和方氏都是极为疼爱她的。平日的穿戴也都样样出挑。 看着沈青岚这副紧张模样,顾莞琪忍不住笑了起来:“沈表姐放心,我就是和你开开玩笑。没打算抢你的东西。” 姚若竹掩着嘴轻笑不已。 顾莞宁也被精灵古怪的顾莞琪逗乐了。 至于羞愤交加的沈青岚……呵呵!谁还有心思理她在想什么。 …… 经过这么一出,沈青岚顿时消停了。之后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没再张口说话。 少了沈青岚的声音,顾莞宁耳根清净多了,心情也稍稍好转,耐心地应付起姚若竹和顾莞琪的询问。 “二姐,傅家今日的客人会很多吗?” 顾莞琪长这么大了,出门的次数寥寥可数。像这般正式登门做客,还是第一回 ,分外雀跃。 顾莞宁含笑点头:“当然不会少。傅阁老是当朝次辅,深得帝心。首辅李阁老已经年近七旬,身体又多病,或许很快就要致仕荣休。下一任首辅,十有**是傅阁老。满朝官员,谁不想和傅阁老亲近些?” “傅老夫人八十寿辰,傅府送出去的请帖虽然不多,今天前去道贺的客人一定不少。” 到了年底,李阁老就会致仕。接任首辅之位的,正是傅阁老。 傅阁老一生忠君爱国,在首辅的位置上兢兢业业,为朝事殚精竭虑,在朝野声名颇佳。 傅阁老为人方正,支持的当然是东宫太子。 野心勃勃的齐王暗中拉拢傅阁老不成,一怒之下,指使某个御史上奏折弹劾傅阁老家风不正。御史素有闻风而奏的特权,一通捕风捉影胡乱攀咬,令傅阁老颜面扫地。 傅阁老无奈之下,主动上奏折请辞,以示清白。元佑帝不允,傅阁老依旧还做着首辅,声望却大受影响。 再后来,宫变之后,齐王登基称帝。傅阁老痛骂齐王一顿,拒不上朝。齐王盛怒,将傅阁老关押进大牢。 可怜的傅阁老,年老力衰,禁不起折腾,很快在牢里丧了命。 傅家也因此一落千丈,门庭冷落。 想起往事,顾莞宁心中不无唏嘘。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 顾莞琪听的神往不已,忍不住叹道:“傅阁老也算是位极人臣了吧!” 顾莞宁笑了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现在风光一时,不代表将来荣华一世。” 顾莞琪认真地想了片刻,然后挠头:“二姐,你是在暗示什么吗?我怎么没听懂?” 姚若竹也是一脸懵了的神情。 都是闺阁少女,平日关注谈论的无非是些衣食住行的琐事。说到朝廷官员之类的事,俱是一片茫然。 顾莞宁抿唇一笑,扯开了话题:“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今天傅府客人众多,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大多会登门道贺。你们两个认识的人不多,记着跟在我身边,也免得心中生怯。” 两人齐齐点头应了。 沈青岚鼓起勇气插嘴:“莞宁表妹,我初到京城,什么都不熟悉。待会儿你多提点提点我好么?也免得我在贵人面前出丑丢人。” 唯恐顾莞宁不肯,又补了一句:“姑姑之前就叮嘱过你的。” 顾莞宁目光微闪,竟一口应下了:“好,你跟着我就是了。” 沈青岚没料到顾莞宁如此好说话,不由得大喜过望,连连笑道:“是是是,我一定信步不离地跟着你。没有你的示意,绝不乱说半个字。”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没再说话。 …… 马车拐了第二个弯,到了傅府所在的街道上。 离傅府还有数百米远,马车就已经被堵住了。 “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停下了。”顾莞琪一边嘀咕着,一边掀开车帘往外看。这一看,忍不住哇地惊叹一声。 “好多马车!” 放眼看去,俱是马车。马车大小规格不一,将宽敞的街道挤的严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