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感到了人生的残酷与无奈。如果我们的村子富了,我们不再为经济发愁了,六叔的悲剧也就不可能发生了。” “如果村子不富,这样的悲剧还会发生。”突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石头的声音。 “石头哥?!” “舅?!” 天旺和锁阳同时转过身来问:“你……” 石头说:“刚出门,听到你们说话就过来了。” 锁阳告诉天旺说:“奎叔不当支书了,我舅接班当上了支书后,把长湖那片半死不活的沙枣树林伐了,开成了荒地,现在村子的震动可大了,增加了土地,就能增加收入。” 天旺说:“奎叔还好吗?他的手现在怎么样,能干活吗?”一说起奎叔,天旺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个永远难以抹去的画面,奎叔一手举起铁锨,一手平铺在地上,突然剁了下去,血水喷到了叶叶的头发上,衣服上……他由不得闭上了眼睛。 锁阳说:“还好,开顺大学毕业了,分到了市上,给市长当秘书。奎叔手上的伤也好了,能干活了。” 天旺慢慢地睁开眼睛,说:“奎叔,是上一代人的骄傲,他的辉煌,永远属于那个时代。但是,现在的商品经济时代,还得石头哥这样的人物来挂帅。石头哥说得对,如果村子不富,六叔的悲剧还会重演。但愿石头哥上任后,能给大家办些好事,从根本上改变村里的落后面貌,摆脱贫穷,走上富裕。” 石头说:“无论到了哪个时代,人,还是得有点精神,还是需要奎叔的那种精神。他不仅是过去的那个时代的骄傲,也是我们这一代人所要学习和继承的。要想改变红沙窝村的面貌,也不容易啊。开发土地资源,引进新品种只是一个方面,最关键的问题是缺水。这祁连山的雪线,比过去后退多了,雪水流到我们那里,一年比一年少了,地下水一年比一年下降了。没有水,你就是有日天的本事也不行。”正说间,一阵冷风拂来,他们三人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石头说:“回屋吧,别冻感冒了。” 三人便转了身,朝屋里走去。 锁阳对天旺说:“六叔出了事,酸胖也不会在这里再干了,你也别在这干了,这一次,干脆和我们一起回吧!你爹妈也很想你的。” 天旺说:“这里我是不再干了,但是,我也不想就这样回去。我原来是想到新疆去闯闯,因为路费不够,在凉州打工时碰到了六叔,就跟他到这里来了。” 石头说:“你是不是还想着到新疆去?要去,也应该回家里过完年了再去。” 天旺说:“哪里过年也一样。新疆没去成,我也不想那里去了。要去,我就到广东去闯荡闯荡,闯得好,就多呆几年,要是不好混,就回来。你们见了我爹妈,就说我好哩,请他们不要为我担心。人各有志,强求不得的。” 石头说:“天旺,你给我说实话,为叶叶的事,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你的爹娘?其实,他们也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要是早知道,也不会那样阻止你们的。过去的,毕竟过去了,想开一些吧!无论走到哪里,父母的心一直是牵着你的,到了新的地方,不要忘记给家里多来信。你爹打算要开发东柴湾,也不容易呀!” 天旺说:“只要他们好就对了。谢谢你的提醒,到时候我会给他们去信的。” 锁阳就友好的在天旺地肩上拍了一下说:“你变了,变多了,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胆小体弱的天旺了。” 天旺说:“社会在变,人也在变。谁都在变,不变的是天和地。” 这几天一直忙忙碌碌,天旺再没有机会与银杏单独相处过。银杏倒是到他们的住所来过几次,她只是以房东的姿态出现的,来给他们送过茶,看六婶住在那里不方便,又让六婶住到了她家,与她睡在了一起。银杏一走,酸胖就给他哥和石头介绍说,银杏是裕固族姑娘,歌儿唱得好,舞也跳得好。过去,我们吃过晚饭,天旺一吹笛子,银杏听到了就会过来,过来给他唱歌,给我们跳舞。天旺一听酸胖在夸银杏,不觉脸红心跳起来。的确,她是一个好姑娘,她像一首快乐的歌,曾给他寂寞的心灵带来了慰藉;她像一只挂着晨露的红枣,让他第一次初尝了人生的甘甜。那是多么的美好呀,可是,他却不得不与她分别了,留在心底的,将成了一份永远的牵挂,一份美好的回忆。 几经交涉,煤老板终于让了步,他除了赔上六叔的五千元偿命费外,又负担了四个人来往的车费,六叔的火化等各项费用。一切办理完毕,五个人来到了一个小站,等待着东去的列车。所不同的是,石头和锁阳他们到凉州下车,然后回红沙窝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