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过了第二回,就想天天把她搂在被窝里。他知道玉花是喜欢上了他,如果不喜欢,她不会白白让他搂的,让他睡的。他睡上了,尝到了玉花的奇妙,也就喜欢上了她。人这个东西,不像别的,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就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所以,锁阳就下了决心,就是借账,也要把玉花娶回家,等娶回来,再慢慢还账,不愁还不了。 冬天黑得早,饭碗一撂,天就黑了。胡老大拍了拍身上的灰,跺了跺脚上的土,就出了门,他要到老奎家去,要请老奎给他帮忙说句话儿。这些天,胡老大明显地感到了锁阳的变化,先是看到他突然的精神起来了,然后,又发现他比过去更加勤快了,每天除了干活,还不忘把院子扫一遍,扫得干干净净的,让人感到很舒服。他正思谋着,娃子的情绪怎么就突然地好了,还没有思谋清楚,锁阳就向他摆出了难题,他想说保德的丫头。胡老大不是没有掂量过保德的丫头,丫头是个好丫头,可就是保德的心太重了,张口就那么多的彩礼,付不起呀。他打工挣的钱,都用在了打庄盖房上,还不够,还得借款。房子是基础,两个儿子,没有个窝,谁家的丫头嫁给你?栽起梧桐树,才能引得金凤凰。一院子房子起来了,窟窿眼子也开下了,好不容易还完了账,给娃子说媳妇,又得借账了。借就借吧,只要能把这两个先人的事儿办好了,借账也没啥。可是,说到保德的丫头,他还是有想法,那样贵的丫头,我们这样的人家可说不起呀。他正思谋着,想把话给娃子说清楚,说清楚了好。说不起保德的丫头,我们可以托人说别人家的丫头。他正思谋着,锁阳又说话了。锁阳说,听玉花说,要是把奎叔能请上,让奎叔给她爹说说,可能她爹妈就不会要那么多彩礼了。再说了,玉花还答应,将来过了门,要一块儿还债。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胡老大一听娃子这样一说,就知道了七八成。一定是娃子偷上了玉花,难怪他这几天像换了个人儿。他没有多说什么,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撂了饭碗,就对锁阳说了声,我到老支书家去一趟,看能不能请动。 胡老大本来也不想麻烦老奎,知道老奎失去了丫头,心里还很难肠,但是,娃子的事也是大事,是头等大事,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求老奎了。进了老奎的家,老奎和老伴儿正围在火炉边瞅着电视,老奎见他来了,自然高兴,就搬过小凳子,让胡老大也坐在了火炉边瞅电视。胡老大的心事不在电视上,瞅了一阵就说:“早就听人说了,开顺给你买来了电视,一直想来瞅瞅。这东西就是日怪,这么大的一个黑匣匣,怎就能装下那么多的人?”老奎笑了说:“这是科技,现在技术发达了,坐在家里,就能知道世界上的事了。”胡老大说:“快呀,绕了一下,开顺就成了国家干部了。”老奎一听别人讲到开顺,也就开了心,便说:“快呀,他们都大了,我们也老了,不球中用了。”胡老大说:“你还好,无论怎样,开顺成了国家的人,不愁说不上媳妇。可我就不同了,两个先人咧,咋能把媳妇给他们娶上,把人都能愁死。”老奎说:“慢慢来吧,急也不行。”老奎的女人便插话说:“锁阳真是好娃,原想给我当个女婿算了,可我没那个命呀!”胡老大听了,就感动地说:“你也别难过了,这都是命,命呀!过去的就过去了,提了,谁都难受。娃子想说保德的丫头,我思谋着保德的丫头那么贵,我这样的家庭能说得起吗?说不起呀。可听他的话音,好像玉花有那个意思,没办法就厚着老脸来搬老支书了,请老支书有空给保德说说,看能不能少要点儿,以后慢慢帮他。”老奎就闷了头抽烟,抽了一阵,才说:“人跟人想的不一样,靠收彩礼,也富不了的。再说了,彩礼要得那么重,没人付得起,反倒把丫头也养臭了,里外落不了好。行!为了锁阳的事,我说说看。这几年,我总觉得欠着锁阳的,能把这个事儿说妥了,也算了了我的一块心病。”胡老大听了,不由得鼻子酸了起来,长叹一声说:“支书,我知道,锁阳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不会不管他。”说完,一股混浊的泪,就从他的眼里淌了下来。(未完待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