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们忙于应对马上到来的高考,淹没在题海里,能做的最奢侈的事情是多睡一会儿,能令他们开心的是早自习趴在桌上打盹时不被老唐发现,或者月考时名次前进,谁还关心一个突然离开的同学? 就像其他临近高考就返回原籍备考的借读生一样,李唯安存在过的痕迹在高考临近的压力下快速消失。 终于,再也没人提起这个名字。 容朗放下筷子,对一脸担忧的两位挚友笑笑,“我没事。你们放心吧。我早就放下了。”他笑着,用汤匙切开瓷盅里的狮子头,“吃吧,来吃淮扬菜不吃狮子头是冤大头。” 容朗回到家,他爹容跃正坐在客厅看国际新闻,见到他就重重哼一声,“你看你这什么样子?哪有男孩子戴耳环的?门口哨兵最近都不管事了么?这样也让你进来了?” 容朗一声不吭把左耳上的耳钉摘下来塞兜里,在他爹旁边坐下,“我妈呢?” “打桥牌还没回来。” 看了十几分钟各国新闻,容朗他爹又开口了,“你几点的飞机啊?” “凌晨三点多。你和妈就别起来了,公司助手来接我。” “我才不起来呢!”他爹瞥他,“去剧组之后,要谦虚,三人行必有我师。还要努力,别给你爸妈丢脸,知道么?” “嗯。” “去吧!先睡一会儿。” “等我妈回来。” 他爹嫌弃地赶他,“去你自己房间待着,别在我眼前晃。” 容朗只好上楼去。 他常年奔波,在b市也有置业,鲜少回家,只有远行前和节日时才会回家住,除了多了一面墙的陈列架,他的房间和高中时相比几乎没有变化。 陈列架上放着他这些年代言过的产品,矿泉水、方便面、饼干、薯片、牙膏…… 每次他的新代言广告播出后,他妈妈就会到超市买一样放在这架子上。 他记得刚看到那支矿泉水瓶子的时候,他跟姚锐抱怨矿泉水瓶子设计的有问题,看不到他的名字只看到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脸,还是黑白色,谁知道这是他啊。姚锐吐槽,你想把你名字印得跟人家商标一样大啊?再说了,有谁看到你的脸还不知道你是谁啊?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就是怕李唯安认不出他啊! 他们已经分别了那么久,有时他不经意在玻璃门上看到自己的倒影,都会觉得镜中的人有些陌生。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的样子都变了。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 是否有些吃惊? 容朗怔怔发呆,突然想到,小文并没说李唯安现在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 他想起过年时她和姚锐登门,两人那种像瞒着他什么的样子,恍然大悟,那时候他们真正想要瞒着的,就是李唯安的消息。 原来,她那时候就已经回来了。 再想到今晚宣布消息之后,他们用近乎“害怕”的眼神看着他,容朗忽然胸口憋闷。 他站起来,深呼吸几次,那种憋闷感没有减轻,还有从胸腔向后压迫的趋势。 她肯定是结婚了…… 一定是这样。 所以他们俩担心我听到消息之后会发疯。 一想到这儿,他喉咙里像噎着一团铁丝。 李唯安消失的这么多年,他起初还幻想着她在电视上、在广告屏上、在她曾经喜欢的零食包装上见到他,和他联系,或者,某一天,就在一条普普通通的路上,他和她迎面相遇。 后来,这些幻想不再出现了。他知道,李唯安很可能回到英国了,或者去了别的国家。也许又有了新恋人。 再后来,他看到抱着幼儿的漂亮妈妈,总会想,也许,李唯安也结婚了,当了妈妈,有漂亮得像小天使一样的孩子…… 她肯定是结婚了…… 一定是这样。 所以姚锐才会说我担着几十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