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佟言拎着自己的外衣和鞋小声问同事:“每次团建都要来按摩吗?” 新同事笑嘻嘻地瞧着他:“也不是每次,十回有九回来按摩,剩下那一回只按脚。”他在佟言肩上拍了拍,“咱领导就好这口,放心,纯绿色,就是来放松的,刚一开始我也不习惯,可按着按着就舒坦了,现在几天不按就浑身难受。” 换好衣服,进到按摩间,周末生意好,只剩下四人的大包房,除去携手去做美体的两位女士,正好剩下四个男人。 新领导倒也不挑,居中找了个床位躺下,点了熟识的按摩师,其余两人虽没有固定的按摩师,但也都点了店里的熟面孔。 只有佟言需得选选。 “老板,店里最近添了新人,要不让他试试?” 经理微微侧身,露出了身后的新面孔。 男技师,很高,藏青色的工作服下是蓬勃的肌肉,厚重的帽盔头挡着眉眼,鼻梁上架着一副笨重的黑色眼镜,一副不算精明的面貌。 佟言一怔,目光那张脸上注视很久,缓缓一落,看到了喉结上的那颗小痣。 手里新添的碧螺春泛起了涟漪,茶香翻出杯口,变得浓郁起来。 经理将男技师向前一推:“他手法不错,刚刚拿了中医推拿按摩师资格证,老板上个钟试试?” 佟言盯着男技师沉默了一会儿,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淡然道:“那就试试吧。”…… 第22章 烟瘾犯了 偶遇前任,最好的处理方法是稳重地微笑点头,从容地转身离去;最差的是,他还没说话,我便落荒而逃。————题记 “那就试试吧。” 佟言话音儿落了,男技师却久久未动。经理推了一把,暗地翻了个白眼儿,低声道:“收着点儿手劲儿,记着点上个客人的投诉。” 转头又对佟言挤出笑脸,拍了一把男技师结实的上臂:“年轻,有劲儿,按得舒服。” 佟言的按摩床守着角落,男技师走过来时挡住了身后壁灯的光源,便将这处显得越发局促。 他站在床前客气地叫了声“老板”,声音有点夹,音色显得年轻。 碧螺春细软的芽叶留在齿间,佟言嚼着茶香,差点咬到舌头:“你……声音……” “老板,咱们做什么项目?头部,足部?”男技师的目光缓缓落在了佟言的腹部,“还是全身保健?” 纯棉的按摩服被手指缓缓抻平,佟言又摸起茶杯,茶汤还没沾湿嘴皮子,便对旁边的同事说:“张哥,我们可不可以换一下技师?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做按摩,劲儿太大恐怕……” “第一次。”新同事笑着开簧腔,“行,就给佟经理的第一次换个成手。” 两个技师换了位置,佟言再去瞄刚刚那人,却连对方的一个眼神都再未得到。 新手技师对同事显得殷勤了些,偶尔夹着音儿的“老板”听得佟言眼皮直蹦。 先做头部按摩,佟言躺在按摩床上,余光只能看到隔壁的那双大手。 骨节分明,脉络清晰,曾经游走过自己全?,箍得那么緊,抱得那么实…… “老板,放松。”换过来的上了些年纪的技师提示佟言,“不要緊绷肌禸,您可以睡一觉。” 深吸了一口气,佟言摒除杂念,闭上了眼睛。可隔壁的任何一点动静,哪怕是经络梳放在操作台上的轻轻声响,都会让他竖起耳朵。 隔壁的同事嘴碎,笑着说:“呦,是挺有手劲儿,手上有茧子是吗?” 放在耳后穴位上的手一顿:“那给老板垫一层毛巾吧。” “不用,你接着按。”新同事的声音舒服得像水加多了的面团儿,松懈得不成形,“怎么称呼啊,新人?” 夹子音静默了一瞬:“阿山。” 新同事闭着眼睛亨唧:“多大了?” 声音停顿得时间更久,音量压得更低:“23。” 这边话音刚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