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间的床很软,佟言深陷其中。 猛然睁开眼睛,深色的眸底隐匿着未散的情绪,急促的乎吸还带着炽热難耐的痒,候咙上下衮动了几下,好半晌儿,胸膛中翻滚的热朝才一点点褪去。 手向被子里一探,一片冰凉的湿滑…… 房间昏暗,佟言倚靠在床头,半阖着眼,薄唇紧抿,眉间蹙着纹路。 手腕搭在床沿上,他手里夹着一颗烟。纤细的烟线腾空半米便散了,烟灰落在地上团着的卫生纸上。 佟言从没想过,小岛的清晨竟然这样安静,如坠深谷,万象寂然。 不静的只有他的心。梦里的欲求太过清晰,那些疯狂和荒唐的想法,令人心惊,以至于梦醒也久久不散。 佟言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贪恋一个人的身体,贪恋到从不敢将那人看仔细。 其实也无需看仔细,喉结上的小痣,指腹上的薄茧,甚至手指在桌上磕两下表达的谢意,都性感的蚀人心骨。 香烟没往嘴里放几次,烟灰倒是落了不少,本就肮脏的那团纸现在更加难以入目。 也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盛屿这款的,身高优越,身材精壮,甚至也有面貌比盛屿还要胜过几分的,佟言也馋,不过只是馋人家的身材不能复刻,馋盛屿则不然,馋盛屿,废纸。 将最后一口烟含在嘴里,让不算喜欢的味道游走了全身,被烟一呛,心思终于通透了,佟言拿起手边的记事本,划去了两天来恍惚中写下的文字,落笔:佟言,止堕。 灭了烟,他翻出手机,将赵允升的电话备注改成了“亲爱的”,按下绿色的键子,拨通了电话。 赵允升的电话响了。 手机被送到掌中后,在指间转了半圈,盛屿从屏幕中抬起眼,问赵允升:“言言?” 赵允升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大块胶带,嘴唇被胶带压平,看起来有些喜感。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安,喉咙里“唔唔”了两声,盛屿一抬下颌,站在赵允升旁边浓眉方脸的男人一把撕开了他嘴上的胶带。 赵允升痛得嘶了一声,下一刻,后脑的头发就被人抓住了。 “赵先生请小点声。”方脸男人话说得客气,拽着头发的手却像要生生撕开头皮一样。 赵允升忙不迭地点头,又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盛屿,用嘶哑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名字:“佟言,是佟言的电话。” 盛屿拿着电话笑了一下:“这个时间,赵先生都跟男朋友聊什么呀?” 赵允升恐惧地摇摇头:“不聊什么,不是,我们这个时间从没打过电话。” “哦,那还真是巧了,第一次就让我赶上了。”盛屿将电话递给了赵允升,“接吧,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吧?” 方脸男帮赵允升接通了电话,并且打开免提。 佟言有些沉郁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喂,允升,打扰你休息了吗?” “呃……”赵允升描着盛屿的脸色,磕磕绊绊地回复,“睡觉呢……还有点困,有什么事儿要不我们天亮再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才道:“没有什么事,就是有点……想和你说说话,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接着睡吧。” 赵允升急着挂电话:“行行,那我接着睡了。” 通话时间结束在32秒。 小岛天亮得早,窗外依稀已有晨光,这间最靠角落的沙滩别墅没有开灯,晨光还未剥离夜色的时段中,盛屿坐在明暗交界之中,面色阴沉得可怕。 “赵先生,聊完了情情爱爱,我们来聊点正事儿吧。”他将赵允升的手机甩在一旁,单刀直入,“春盟公司的那本账册在哪里?” 该来的终归躲不过,在盛屿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赵允升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盛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咱们不都已经达成协议了吗,我让佟言陪你,你给我三个月筹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