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明白了,也就是说,不管诊断还是治疗,都还处于懵头转向阶段。 “荇黄素辅助治疗——” “我们的荇黄素缺货,荇黄草储备不足,这个你知道,另一个是提炼制备的问题,我们原来用的荇黄素要么是你们提供的,要么是你们授权,在附近一家科研院所提炼的,小型试用可以,这样大面积的用,还没有这个条件,”向南生抿抿嘴,说出不用荇黄素的主要原因,“这种病病程发展太快,中药相对西药疗效比较慢,所以……” 温婉理解,荇黄素虽然在医治强感冒方面有疗效,但都是作为辅助治疗手段,现在这种情况,没人把指望放在它上面,更何况,这种药,得来不易。 “我们实验室有一些新的荇黄素的研究成果,是针对h1n1、h3n2病毒的。”温婉道。 向南生理解温婉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我必须提醒你,这种病是真的强传染,现在我们呼吸科所有医护人员,都是半隔离状态,已经有好几个同事被传染了,有一个正在icu抢救。” 温婉点头,“我懂。” 温婉问闵主任的情况。 “闵主任没事——来啦!”向南生对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然后跟温婉匆匆说一句“有抢救,不说了”,就挂断了电话。 温婉隔着电话,仿佛来到了朔海市医院病房,楼道里匆匆而过、神情严肃的医护人员,抢救室里正在被抢救的危重病患,鼻子里略呛的消毒水味儿,耳畔隐约的啜泣声和滴滴滴各种医疗仪器的响声,气氛恐慌、悲伤、压抑。 温婉看自己的实验数据,然后翻那天闵主任传过来的医案,对着电脑又发会子愣。 “凡大医治病……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1”说起来简单,然谁无亲人爱人,谁不贪生畏死? 温婉终究决定了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已有实验数据和实验报告,然后写了一份清晰明了的总结报告——或说申请,最后给王平院士打电话。 早过了下班时间,王平院士还在实验室。听了温婉的话,让她即刻去见他。 温婉把一摞纸递给王平,总结报告压在最上面,下面是更详尽的资料。她的兜里还揣着优盘,里面是各种数据、医案、测试结果。 王平一张一张地仔细看起来,还时常停下来比对,思索,温婉倒是安下心来,如果他略翻翻就递还给自己,那基本就是没戏了。 看完手里的资料,王平让温婉把更细致的资料发给他,温婉默默递上优盘。 王平院士脸上泛起微微的笑意,看看表,时间已经指向了十,“回去吧,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尽量不要在外面逗留太晚。看过资料,我还要跟那边的专家通个气,然后我们再一起商量这件事,你看好不好?” 老先生谦逊有礼,即便是对着一个后生晚辈。 温婉点点头,“您晚上怎么回去?” 王平指指实验室旁边的屋子,“我在这里有床。” 老先生这把年纪还以实验室为家,温婉不禁为自己浪的那些时光感到惭愧。 到第二日下午,王平给温婉打电话,让她来自己的实验室一趟。 老先生很干脆,把昨天温婉给他的一部分资料分出来,一点一点地指点她怎么填试药申请,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支持——荇黄素原来是作为一种经典中药验方来辅助治疗的,但如果想大面积地试药、推广,试药申请在所难免。 王平又把自己的分析和建议说给温婉听。 他从胸片、症状、实验室结果等多方面综合分析,“这很可能是强感冒病毒的变异亚种。我们都知道,病毒的自然变异非常缓慢,但如果有什么外界强烈因素的刺激,则可能会使这种过程加快,甚至发生让人类猝不及防的突变。” 这与温婉的想法不谋而合,但老先生的经验非温婉能比,温婉把老先生说的都用录音笔录下来,晚上再做整理,又争分夺秒地就一些问题提出疑问。 王平很欣慰,这一代的孩子也算长起来了,原来总担心,在丰富的物质条件下长起来的他们,能不能接下祖辈父辈的科研大旗,如今看,那是多虑了。 但王平也有顾虑,温婉到底年轻,除了知识、经验储备上可能的不足,还有就是资历。 现在情况如此紧急而复杂,诊断和治疗一片混沌,专家们的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