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角门进来,与本人一道坐着吃茶,像是走亲访友,极为随意自在,未曾有过半点惧色。本人觉着很新奇,本人除了圣上,从不与他人往来。” 她借着茶,轻描淡写回应他不欲冒险的托词,他不挑明,她亦沉得住气,绝不先显露急迫。他表明态度,她更干脆,且比他这个浑身透着杀气的酷吏还要狂傲。 文素素轻叹一声,“那还真是没趣啊!” 秦谅在办差中,遇到过无数或狡猾,或狠戾,或聪明的人。 文素素却与他们所有人的都不同,是他平生从未所见。 她精通赋税账目,江南道的情形,他一清二楚,借着她的手方理得顺当。 换作他前去,他万万做不到,他一向只会杀人。 能做出这般多的大事,秦谅从不怀疑文素素的本事,她能做到何种地步。 秦谅笑起来,道:“无需应酬,只管照着君王命令行事,倒也简单省事。文娘子如今不也这般,深居乌衣巷,抬手翻云覆雨。” 文素素道:“好说好说。” 秦谅愣了下,笑容更甚,“文娘子真是不客气。外面风凉,娘子请屋里去坐。” 文素素说好啊,转身就向前面走,“我等下还有别的事,秦皇城使,请恕我不能多留。” 秦谅诧异了下,文素素脚步不停,转头看向他,认真地道:“我要去见秦王妃。” “秦王妃?”秦谅毫不掩饰,惊讶出声。 “是,秦皇城使,我要借你的人一用。”文素素很是随意地道。 秦谅脚步微顿,意味深长地道:“文娘子真是不客气。” 文素素面不改色地道:“我见秦王妃,是救人性命。福王福王妃的尸骨未寒,贵妃娘娘薨逝,丧事太多了。秦皇城使只要让我进秦王府就可以了。” 何三贵打探到,秦王被勒令在府中反省,府邸周围有皇城司的探子看守。 秦谅拧眉,片刻后道:“可。” 文素素颔首道谢,秦谅好奇地道:“娘子就不怀疑,乌衣巷有皇城司的人?” 文素素嫣然一笑,道:“我又不做坏事,随便他们查探。” 秦谅失笑,“文娘子是不做坏事,只做大事。” 到了门口,秦谅躬身抬手打起了门帘,文素素自在坦然走了进去。 秦谅望着自己的手,旋即自嘲一笑,神色很快恢复平静,跟着进屋。 秦王府。 夜已深了,秦王府一半灯火通明,嬉笑声阵阵。一半黑暗安静,隐约的灯火,在窗棂上摇晃。 秦王妃枯坐在软塌上,脸色苍白,左眼充血,右手小指肿得透亮。 随嬷嬷轻手轻脚进屋,觑着秦王妃的模样,心里一阵难受,轻声道:“珩哥儿已经睡沉了,岚姐儿吵了一会,乳母喂过奶,也已经睡了过去。” 珩哥儿醒了过来,只说话口齿已经模糊,吐字不清。 秦王妃无数次求菩萨,只要珩哥儿能醒过来,能活着就好,她已经不抱怨。 如今看来,珩哥儿变成这样,反而能护住他的性命。 随嬷嬷见秦王妃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她嘴皮张了张,却什么都不敢说出口。 贵妃娘娘薨逝,秦王在前院与姬妾饮酒作乐,这是在替秦王府招祸。 周王被立为太子,秦王除了造反,已经没了继位的可能。 树倒猢狲散,两兄弟曾如生死仇敌,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无人能劝秦王,他如今彻底疯了,醉酒后更是六亲不认,要不是护卫拼死拦住,秦王妃估计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 窗棂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随嬷嬷惊了跳,忙问道:“谁?” 无人回答,随嬷嬷赶紧奔到窗棂边,打开了一小条缝,朝外看去。 文素素立M.zGXXH.oRg